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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被驚呆了,也被酷呆了——荊榕一身黑色西裝立在那裡,令旗收在手中,風聲未起,已經讓人覺得凜冽。

他並未做更大的動作,立在原地,令旗如同有神了一般,頃刻間從右手翻轉到左手,旗邊在空中翻出大而清晰的風浪,就這樣翻了一個來回,荊榕笑著停了手:「不太會,獻醜了。」

他將旗幟還給那孩子,留著孩子們若有所思地琢磨了起來。

單是他單手接旗子那一下,就足夠許多武師琢磨一輩子了。衛衣雪也看著荊榕,視線一樣透著興趣和打量。

等孩子們被莫師父叫去悉數的時候,衛衣雪走到荊榕身邊,說:「你學過棍法?」

荊榕歪頭看他:「怎麼說?」

衛衣雪背著手瞅他,隨口分析道:「你不會舞旗,你舞旗的手法更像是拿棍。但又不像尋常的棍。」

626:「臥槽!你老婆這都能看出來!」

實在是衛衣雪從小習武,身邊的師父都是高手,十八般兵器,哪怕最後沒有精通,也能看出本質。

荊榕當然不會舞旗,他用了幾千個世界時的武器是一把銀色的權杖;休假後換成了撬棍,尾勾帶尖,棍體極細而極沉,可以揮斷任何東西,很小眾,極其危險。

荊榕說:「街頭巷尾,學過一點自保的本事,那時候拿的棍子也並不是正經的棍,手邊有什麼,就用什麼了。」

「不過。」荊榕看著衛衣雪,「衛老師可會舞旗?」

衛衣雪笑了,笑而不語,但眼底寫著:他當然會。

這一點少年神氣恰如當年——月家大公子,天賦異稟,無所不通。雲南有許多節日,在月家的著意引進之下,向中原靠攏,每逢重大節日,簪花回府,點火游龍,陳兵演練,他必然在首位。他一身白色綢緞練功服,在火光中舞出獵獵風聲,舞出逍遙戰意,如風也如雲,更如火。

夏夜的熱風裡,荊榕摸了摸,從身上掏出一支煙,遞過去:「我想看。」

就用這支煙換。

衛衣雪看了看身後。孩子們正在排隊洗漱,莫師父正在幫一個肥皂泡進了眼的小男孩擰水龍頭。

衛衣雪接過這支煙,又輕輕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像是獨屬於他的偏愛:「那我等一會兒,舞給你看。」

知道衛衣雪身手的人不多,好在這裡偏僻安靜,可以破例,而且是唯獨為了荊榕破例。

並沒有什麼別的心思,衛衣雪並不是經常害羞的人,可他對上荊榕這一雙眼的時候,忽而感到一股清淺的熱意,好像飲下一口烈酒一樣,滿溢全身,血跟著一起熱了起來。

孩子們很快睡下,莫師父知道衛衣雪和荊榕住在別處,打了聲招呼後,就陪著孩子們去睡了。院子裡安靜下來,卻也有蟲鳴聲,夜色鋪滿二人身邊。

荊榕立在絲瓜藤下,看衛衣雪拿了旗子,站定後,先很珍惜地一撫旗面,隨後展手,對他一笑。三角大旗無聲展開,如同流雲,也如流水,跟著他旋轉舞動。

人是無聲的,周圍也安靜,只有好像樂曲一般的風浪,洶湧無絕。衛衣雪一襲白色長袍,隱在暗紅大旗之中,風推緊衣料和褲腳,勾勒出他身上的線條,每一段線條的起伏都漂亮得好像墨筆勾勒。

舞大旗極耗體力,衛衣雪卻只見輕盈平穩,像一片羽毛;除了一舞平定,他一手撐著旗,臉上帶著微笑,胸脯微微起伏。

他說:「十幾年來,你是第一個看到的人。」

或許也會是餘生唯一一個。

荊榕看完,沒有出聲,眼底溫柔無邊:「我知道。」

荊榕說:「從今天直到我死,我都會不斷想起這一刻。」

他聲音平靜,內容卻炙熱,衛衣雪感受到他那藏在深處的情意,不由得也是心頭翻湧。情愛無須克制,卻必須處處克制,兩人之間隔了兩三尺遠,但靈魂卻好像在這一瞬間,死死地連結在一起,甚而讓人覺得靈魂一痛。

執行官之印並未亮起,但它的氣息卻時時刻刻浮現,縈繞在二人身側。

就像花香。

衛衣雪收了旗子,停在原地,問道:「荊先生,和我一起回家,看看茉莉花嗎?」

荊榕說:「今晚不了。衛老師。」

今晚雖然沒什麼事,但明天凌晨有事,須得回去才能趕上。

衛衣雪點點頭:「那麼回去路上小心。」

來往多了,分別和相聚好像都變得平常,但比平常之餘,又多了一些說不出的感覺。

荊榕說:「我知道。」

「衛老師,請柬放在你的書上了,記得看。若是要來,和之前一樣,告訴我的人一聲就行。」荊榕對他拱手,「舅舅讓我轉達的,他雖不知道你是誰,但多謝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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