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鞅正在耐心觀察:藪貓的位置足以讓他盡收眼底。
他可以看到,荊榕第一步就放棄了皇家鐵騎!
「他放棄的資源有:皇家鐵騎,宮廷學制,貴族聯結。」
景頌非常清楚這三張牌的作用:這幾乎是大眾眼裡最有用的三張牌,持有時牌面上的棋子作用為:貴族棋的調動路程變成雙倍,讓他國不敢在前期肆意進犯的軍事實力;穩定獲得可用資源的人才來源。
同樣,這代表著荊榕捨棄了它們背後的弊端:高昂的內部前期開支,較為緩慢保守的人才獲得模式,和一旦啟用,就難以與其他體系融洽的貴族聯結。
雖然同為開發者,銀鞅從未和荊榕對弈過;他自己曾見過別人拿蒼蘭棋起手,勝利思路通常是啟用鐵腕執政官加貴族聯結的組合,用長而穩定的資源提升整體實力,隨後再見縫插針,通過別國的策略漏洞來拓寬土地,吞併人才。但這個策略勝率極低。
另一種策略則是,豁出去動用皇家鐵騎,在前期征伐侵占,儘快獲取資源;這種策略看似大膽,實則勝率比上一種還要低——皇家鐵騎的出動會拖慢整個國家的發展,資源網絡遠遠跟不上,最後通常是鐵騎打到了別人的城裡,但家也覆滅了。
「簡直不可思議。」景頌說,「貴族棋占蒼蘭棋的百分之四十,他棄用了貴族聯結,這意味著他雖然可以更快地調動平民棋,但是他整體的實力在前期被大大削弱。」
這簡直是瘋狂!
銀鞅思考了一瞬,說:「不。」
銀鞅說:「這是他唯一可以活下來的辦法。」
另一邊,黛爾菲恩、埃羅托、季占也完成了自己的選牌和棄牌。
他們都能看見彼此剩餘的牌數——荊榕手中剩下七張;黛爾菲恩剩四張,埃羅托和季占也持有七張牌。
第一輪發牌中,所有棋手將自由行動二十四輪,每一次行動之後,棋手的棋子數量都會根據選擇的策略增加/增強。
在棋盤中,不同顏色的地塊背後代表著不同的資源,分別是:工業資源(隨行動次數遞增提升棋子的單位吃棋數)、人才資源(在下一輪中獲得更多棋子)、貿易資源(隨行動次數遞增棋子的單位吃棋數),除平民、商人外其餘棋子皆為「盲目棋」,即在發生對撞之前,四方都不清楚背後的棋力。也就是說,在硬碰硬之前,棋手永遠不知道自己送出的將棋,會不會碰到對方的陷阱,或者吃掉對方的核心基地。
一切都在選擇之間。
一切也都在選擇之外。
景頌驚訝問道:「為何這麼說?」
「一切都在迷霧之中。」銀鞅觀察著四位棋手的表情,歪頭說,「迷霧容易催生恐懼,而恐懼是理性的天敵。」
他暫時沒有言明這句話的意思,所有人屏住呼吸觀看接下來的發展。
對局開始!
季占首位,他作為玫瑰棋手,第一步放棄走棋,直接向鈴蘭國遞交了外交牌。
外交牌遞給了鈴蘭棋手埃羅托。兩人對視了一眼,埃羅托收下了外交牌——這代表他們兩國在接下來的一整輪里,將解除敵對狀態,直到其中一方撕毀盟約。
第一大國和第二大國達成協約!
台下一片譁然。
「我靠,太猛了,這讓風信棋手和蒼蘭棋手怎麼玩?」
下一步,埃羅托遞外交牌給黛爾菲恩。
簡單一個動作,場內場外的議論聲幾乎已經要沸騰,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局勢了。
玫瑰帝國向鈴蘭國遞交外交友好牌,鈴蘭國再向風信國遞交外交友好牌。
這並不是什麼你好我也好的融洽對局,這代表著三方的和平協定——背後是對被孤立的第四方的徹底絞殺!
結盟,以最快、成本最小的方式,結束蒼蘭的命運!
這就是埃羅托和季占對視一眼即達成的共識——他們絕不能讓荊榕發展起來,他們太清楚發展的後果了,以兩國的棋力,足以在前期打過皇家鐵騎,直接推到荊榕的王城!
「好恐怖,上來就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