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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靈塵夜視能力極好,他眯著眼正看南北方向,忽然聽見身後有動靜。

荊榕裹著被子探出頭來,也跟著他往外看,看了一會兒後說:「下暴雨了,恐怕不能繼續呆著了。」

衛靈塵當機立斷,告訴車夫:「截斷車轅,你帶著公子,物資盤纏往回歇腳,雨停了跟上。留一匹馬給我,我需要立刻開往上游,免得冰汛還未盡,又發洪水,到時候過去就是添亂了。」

車夫也一個激靈,清醒了,當即就開始清點車馬物資。

衛靈塵帶了兩日的乾糧和換洗衣物,解下一匹馬,提了燈就要飛身而去,卻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抹小小的黑影也扒了上來,荊榕一手抓著馬鞍,半邊身體掛在腳蹬上,臉被燈映照得白而冷靜,一雙烏黑眼睛看著他,冷靜說:「我跟你一起去。」

馬已經飛馳下山,衛靈塵急忙將他拉到自己身前坐著,又將擋風披給他圍上:「好。不是不帶你,夜冷風寒,我怕你著涼。」

荊榕的身體他是一直關照的,這下風雨兼程趕去上游,比在馬車裡遭罪多了,不過既然荊榕跟上來了,他也不再多說,只是將他往自己懷中多帶帶,為這個小朋友遮蔽風雨。

不過,兩個人靠在一起,倒是比隻身一人暖和。

荊榕替他掌燈照路,安靜卻極其靠譜。

「冷不冷?」等到了平緩路段,衛靈塵也鬆了口氣,開始跟荊榕聊天,「快馬加鞭,早晨就到。」

荊榕說:「還好。」

他又靜了一會兒,說:「京中沒有這樣的暴雨。」

這邊地平山闊,一年裡十個月的強風,雨不厲卻厚重,沉甸甸地迎面落下,滾雷中仿佛還能聽見地底的轟隆隆響聲,令人心驚肉跳。

一段快馬加鞭的夜路,僅有互相依靠的兩個人傳遞溫暖,倒是真的生出一番相依相偎,天地獨有的感覺。

到了早晨,雨勢漸小,衛靈塵這個成天躺著搖來搖去盤大金錠子的人居然騎術了得,天剛破曉就已經到了圖方的府衙。

所有人都沒料到衛靈塵居然現在到了,一時間上上下下急忙接待。

圖方的家中僕役圍著送熱水、乾衣、吃食,告訴衛靈塵:「圖大人半夜也出去了,他說看雨勢,沒有洪水,田地也得澇,小麥要爛根,現在正和莊稼人一起挖渠搶澇。」

衛靈塵說:「知道了。」隨後又問了地點,他坐下來換了身衣服,讓僕役把馬遷回去休息,吃了頓飯,很快又起身準備出門查看情況。

荊榕跟在他身後。圖方家的人沒見過這場面,夫人小姐都趕著拉荊榕:「小公子,先前身上還濕透了,現在不烤烤火,萬一傷寒了,如何了得?」

衛靈塵回頭看了看,見到荊榕頭髮還微濕著,一雙眼望著他,漆黑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衛靈塵心一下就軟了,對荊榕招招手說:「來。」

又對其他人頷首說:「沒關係,尋常人照顧不好公子,讓他跟著我。給他也備一匹馬,一套蓑衣。」

兩人很快趕赴搶渠現場。

雨還在下,不知道洪水會不會發,圖方已經派了人去盯著水位了,剩下的人全在給小麥遮雨,引渠排水,在場所有人俱是一身泥濘,冒雨忙活。

圖方治下管理井井有條,衛靈塵現場看了,又讓另召人手,在四處高低設置避難所,轉移糧食、財產,分工更明確,井井有條,向他報備。

這正是未雨綢繆——雖然雨已經夠大了。

「報告——已經通知十里田莊,三百三十二戶人口,還有一戶獨身老漢,半夜上山采草,至今未歸。人手不夠了,怎麼辦?熟悉山路的都在避難所。」

衛靈塵和圖方還沒出聲,荊榕在旁邊清聲說:「我去看看。」

他蓑衣下一身烏黑錦袍,看著十歲出頭,金尊玉貴的小公子,旁邊人聽得汗都下來了。

衛靈塵這回不許他去:「殿下,太危險了,稍等我抽調人手。」

荊榕說:「我知道是哪座山,衛大人。此地三山無稅八九渠,來前我已在水文圖志中看過。許你十五拜相,不許我暴雨上山?借我一把劍吧,衛大人。」

衛靈塵看著他眼睛,直覺告訴他,荊榕身上的能量遠比世人想的要大,雖然才十歲,做出的決定雖然隨意,卻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撓。

他仍然不許他出任何閃失,於是要兩名侍衛跟著荊榕,又從庫里拿來一柄長劍,伸手替他配上。

衛靈塵垂下眼,聲音溫和,神情卻尤其凝重:「我應當陪你同去,但眼下抽不開身。切記,一切以安全為要。哪怕武將世家公子,哪怕你再長十歲,也應有人時常為你遮風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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