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塵下轎了,轎子裡的人沒下。他們跪誰?
聞所未聞這樣的禮遇規格。他們拿不準了。
張太醫旁邊的禁營校尉問道:「張先生,您給個明示,我們跪是不跪?」
轎子裡的人是誰,張太醫再清楚不過了,雖然還沒想明白衛靈塵的用意,但他開始冒汗了:「有些事你未曾聽說。我只能說,趕緊跪,你吃不了虧。」
一群人,除去資歷年齡不論如何不該對衛家人跪的,其他人都跪下了,衛靈塵隨後才親自為荊榕打了帘子,帶他下轎。
荊榕下來之後,剛剛沒跪的人也後悔了。所有人都明白衛靈塵為什麼叫他們行大禮了。
明面稱作內侄,實際上是將近七年不見,一直隱於人後的那個少年——入朝晚一點的人,都險些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
這是先帝皇子!!!
作者有話說:
衛大人:開始逆天
第363章 逆天權臣(失憶世界)
這一刻沒跪的,也都跪了。所有人的眼神都釘在荊榕身上。
此時此刻,知不知道那件宮廷秘聞的人都在心裡暗暗琢磨,悄悄用眼神傳遞著消息。
荊榕是直接從太子位被廢,雖然代禎帝殺兄奪位,但明面上的禮法遵從兄終弟及,對外稱是暴病。而他母家,也就是曾經的祝皇后,也早在那一場爭鬥中落馬消散了
這中間更具體的八卦,則是先帝在時,如今的代禎帝的位置正是如今的四王之一,手掌軍務,鎮守北方。當初國庫空虛,荊家人越來越多,先帝打算削減藩王地位及財祿,將幽州及北邊四地的兵權拿回手中,但卻引起各王的強烈反抗。
從核心來看,實際上正是先帝意圖改革,而觸怒了貴族禮儀而沒壓下來;有意思的是,原先的五王中,代禎帝已成了皇帝,作為皇帝,他的視角又不一樣了——此次要建立靖邊閣,實際就是拉了衛靈塵背書,完成先帝沒完成的兵權回收。
還不知道衛靈塵的態度呢。這件事究竟要怎麼看?
先帝皇子,也是真龍後裔,再過不久就十七了。
雖然久無人知曉,但衛靈塵帶出來,就是讓人知曉了。
但,太子也是這個年紀,衛靈塵更是太子的老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實際上衛靈塵沒什麼意思。群臣的猜測和糾結,他完全知道。
荊榕也完全知道。
他跟著衛靈塵在主座前坐下,等著大戲開場,安靜地選了自己要喝的白毫銀針,和在家裡一樣自然:「這就是你經常來的地方?」
衛靈塵把桌邊的果子盤推給他:「也不經常。不過百官應酬,王孫宴飲,經常在這裡。這兒演大戲算得上好看,帶你來看看。」
荊榕瞥了瞥次座乃至外場的官員及家眷,眾人都面色森嚴,一片寂然,等衛靈塵擺擺扇子,又邀幾個門生要員來附近坐著後,其他人才各有動靜,開始聽戲。
其中,節度使家當家的韓瀏親自提著韓楊來賠不是。這件事已經從王孫公子打架變成了冒犯皇家,整個韓家都冷汗直流,早先就把韓楊往死里打過一回,又撤走了韓楊隨身的僕役侍衛。
這件事犯不上荊榕出面,還是衛靈塵要他們起來,隨後微笑說:「我看公子年紀還小,年紀小犯點錯很正常。只不過那酒樓本來就是買來讓我家公子高興,公子本來不常出門,也不曾蒙各位認識,如今認識認識,也能化干戈為玉帛,你說呢?」
韓流立刻又行大禮,面色簡直稱得上是惶恐悲戚,他說:「是,我們家教不嚴,孽子犯下死罪,還請殿下饒恕。」
「小事,你和三公子請上座聽戲,以後在外行走,內侄也得仰仗大人照顧。」衛靈塵拱手擺了擺,語氣簡單明了,讓那父子二人回去了。
荊榕圍觀了半天,小小地揶揄一把:「原來你在外邊是這麼說話的。」
衛靈塵勾唇微笑:「人生在世,總得裝一裝。怎麼樣,公主,消氣了嗎?還委屈嗎?」
荊榕含笑說:「不委屈了。」本來也並不委屈,就是逗逗衛靈塵。
衛靈塵滿意了,將扇子往桌邊一擱,開始陪荊榕看戲。荊榕順手拿了扇子過來給自己扇風,安靜自然。
底下人還在議論。
「衛大人與那位……看著已是十分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