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信紙的毒是怎麼浸上去的。
第二,秦嬤嬤身上的毒是怎麼粘上去的。
而在前來的衙役口中,他也知道了之前永樂長公主所說的那些話,知道了阮榮安所受的委屈。
阮世清立即就想到了宋家。
就在今日上午,劉氏來過阮家。
「宋家欺人太甚。」阮世清怒道。
好不容易送走了衙役,阮世清怒極終於冷靜下來,卻又不由難過。
這樣大的事情,阮榮安一字都未對他說過,他們父女二人竟疏離至此。
阮世清命人備車,要明日去看阮榮安。
他一心惦記著女兒,連晚上和宋婉嬋說話都有些心不在焉。
宋婉嬋心裡不滿,但面上絲毫不顯,依舊是那副溫婉體貼的模樣。
她暗自心驚,沒想到阮榮安竟然會遇到這件事,總是她之前生過心思,卻也只敢想一想。
她出身的宋家近些年來已經逐漸沒落,身無依傍,做事自然要格外小心一些。
宋婉嬋好生做她的伯府夫人,又有兒子,以後自然有她的好日子,所以這個險她不想冒,也不能冒。
而且,阮榮安已經要和宋遂辰和離了,她更不必冒這個險。
倒是宋家……
心中種種思量,宋婉嬋卻是一個字也不敢說。眼下阮世清並不懷疑她,可若是知道了阮榮容的心思,怕就難說了。
第二日一早,阮世清便出城去了。
阮榮安沒想到他會來,聽到消息的時候還怔了一下。
她們似乎已經很久未見了,到底是多久,她竟然都有些記不清了——
「父親。」照舊是正堂接見,阮榮安進門後便含笑頷首,從容道。
阮世清從她進來時就看了過去,眼見著她面色有些蒼白,但神色還好,心下才微的一松。
「昨日那毒,於你可有妨礙?」他立即問。
「一月發現的早,女兒無事。」
「那就好。」阮世清慶幸道,「你沒事就好。」
阮榮安只是笑了笑。
她沒有接話,屋內頓時就顯得有些安靜。
默了默,阮世清又道,「這別院清靜,的確適合修養。」
「是的。」
阮世清面上的溫和笑意愈發的淡,之後他又找了幾個話題,看的出來他的用心,但父女兩人之間實在是沒多少可說的話,屋內氛圍不可避免的越發凝滯。
「宋家如此行事,這般欺負你,你怎麼不跟我說。」阮世清本是想多說幾句,等到氣氛更緩和的時候再問,但眼下如此,他也只好直接問出口了。
可等到話出口,眼見著阮榮安面上的笑意一頓,轉而平靜的看向他,阮世清卻不由生出自己說錯了話的感覺。
這句話有問題嗎?他想。
阮榮安笑了一下,她持著團扇,輕輕抵住下頜,用一種帶著惡意的想法看著自己的父親。
「告訴父親?父親可知道他們商量好的繼室人選是誰?」她的靈魂仿佛抽離,一邊冷靜,一邊譏誚。
「是誰?」
阮世清忽覺不妙,一時竟有些坐立不安。
「是阮榮容。」
「我那好婆母說,等我死了就去提親。」
「可你知道宋遂辰說什麼嗎?」阮榮安說著竟然笑了,「他擔心太急了,會委屈阮榮容。」
阮世清從在阮榮安口中聽到阮榮容這個名字後,表情就已經僵硬住了。
第16章
阮世清面色幾變,遲遲未能說出話。
現在想起,阮榮安之前病重之時,宋嬋娟是去了好些次宋家,但他當時沒多想。
阮榮安就那樣笑盈盈的看著他,想聽聽他會說些什麼。
不可能?
當真?
還是說——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阮世清最後艱難的開口。
瞧。
她多了解自己這位父親。
阮榮安輕嘲的想,但又知道,阮世清如此,並不是說他偏心阮榮容,而是他從心底不想面對自己的女兒姐妹相爭的局面。
所以,他只會將這件事含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