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榮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既然已經發現,她再如何掩飾,還是不由在意公冶皓的言行舉止。
「府上那麼多嬌客,先生就沒有喜歡的嗎?」她直接問道。
這幾日她想了很多。
最多的是她和公冶皓的過往種種,那些過往未曾注意的,她一一記起。
可之後她又想。
若是真的,公冶皓真的喜歡她,那她呢?
阮榮安一開始不知道,所以她就不停的想。
她並不厭惡,她只是驚訝,更多的就沒有了,因為太突然了,她過往從未想過這些。
可若那人是公冶皓,阮榮安想試試。
是那麼好的先生,只是想著若能和他在一起,她便覺得一定是極好的。
略頓了頓,公冶皓道,「我這樣的身體,不想耽擱她們。」
所以這就是先生什麼都不說的原因嗎?
阮榮安看著他,覺得他有點傻。
若是她有喜歡的人,無論如何她都想要試一試的,總要讓自己不留遺憾才行。
但公冶皓顯然不是這樣想的。
可越是如此,越顯得他的心意珍貴。
阮榮安看著他,忽然笑起。
「先生太好了。」她道。
「若能與先生在一起,我想很多人並不覺得耽擱。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幾日也都是美好的記憶,總比餘生都是遺憾來的好。」
「正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她引了一首前朝的詩。
公冶皓的呼吸霎時就亂了,但也只是片刻。
「我不喜歡。」他避開阮榮安的笑眼,垂眸道。
「先生是說你沒有喜歡的人嗎?」阮榮安問。
公冶皓嗯了聲。
「若有喜歡的人呢?」
「沒有。」
公冶皓答的如此篤定,垂著眼,一眼都未曾看向阮榮安,所以他就沒有看到阮榮安眼中浮現的笑意。
「若是有呢?」阮榮安執意問。
「沒有的事,何必多言。」
公冶皓執意不肯說,阮榮安只好放棄。
「若是我,定然是要在一起的,我可不想餘生都是遺憾,悔恨當初為何沒能在一起。」她末了嘟囔一句。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這個道理公冶皓何嘗不知。
但凡他不是丞相,他都會願意試一試。可他這些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那些人奈何不了他,等他去了,萬事皆休,可若他娶妻,那些之後遷怒,還不一定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若是他能長壽些,能在死前掃平那些障礙,留下一片清明,他也願意試一試。
可他最多只能再活兩年了。
公冶皓不敢賭,也賭不起。
阮榮安不知公冶皓的顧慮,見他無動於衷,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也就些許,輕輕一掃,便就散了。
等到從公冶皓那兒離開,二月過來稟報她打探到的,這幾日公冶家發生的事情,她才知道,梁夫人的娘家人來了。
不同於待梁夫人的冷待,來的這位舅父公冶皓還接了他來舒園說過幾次話。
想來兩人交情尚有幾分交情,而相對的,梁夫人和公冶曜也在梁家舅爺來了之後被放了出來。
聽到這裡,阮榮安就知道,那梁家舅爺於公冶皓而言非同一般,不然他不會給對方這麼大的顏面。
雖是明日的生辰宴,可公冶家早早就已經熱鬧起來了。
夜間公冶家燈火絢麗,幾乎照亮了半邊天,直到深夜都未曾熄盡。
阮榮安好生睡了一覺,第二天照常動身,同公冶皓一起去了太夫人院中為她賀壽。
送上早就備好的禮,她這個客人同太夫人說了幾句話後,就跟著丫鬟去了待客的院落。
附近好幾個院子都已經騰出來接待客人,太夫人生辰,渭州有名有姓的人家早就準備好了,今日逐一登門,入目都是往來的人。
抬眸看了一眼,阮榮安看向一月,團扇半遮面,輕笑道,「今日還是小心些吧。」
每逢宴會必出事。
這句話阮榮安早已經習慣了,她少時還有些稀奇,等到宴會時就忍不住去惦念,等到後來便已經知道了,不過是人多了,欲望也多了罷了。
今日太夫人壽辰,這樣多的人,怎麼著,也得出上幾件事。
尤其是公冶皓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