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蕪菁殘忍地笑:「感覺怎麼樣?」
三千界喘息不止,祂疼痛道:「想要。」
齊蕪菁怔忡片刻,不可置信地嘲笑道:「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我太髒了。」三千界那隻皎潔的銀瞳不再清冷,它變得泥濘,「可你很乾淨,無青,我想讓你和我一樣髒。」祂俯下身,親昵地聞齊蕪菁臉上的血味。
齊蕪菁笑起來,低聲呢喃:「那你墮入地獄,萬劫不復吧。」
九衢塵內猝然刮過狂風,萬靈同時震怒!
好一個墮神!
經幡獵獵作響,似要斷裂!
因為驟然進入的疼痛,齊蕪菁毫無顧忌地流下眼淚。他攥斷了身側生了靈的花草,滿手髒污和血腥。
三千界的背脊不斷拱起又舒展,起伏的弧度像巨獸的呼吸。祂的喘息粗重又忍耐,可這點忍耐並不足以抵消祂的罪孽。
燭雪君的地獄深不可測,祂再一次向下墮落。
齊蕪菁覺得噁心,三千界的滿身詛咒卻又很好地抵消了他的抗拒,報復的快感轉化為力道。他失控地在三千界的後背上留下血痕。
燭雪君的耳璫磕碰在齊蕪菁的頰面。
齊蕪菁被冰了下,忍不住側開臉。三千界卻因察覺他的逃離而發瘋,祂心裡亂了套,掰過齊蕪菁的臉,深吻進去。
齊蕪菁咬祂,三千界就順勢讓他喝掉自己的血。
齊蕪菁被嗆住,蛇聽聞信號,爬上了齊蕪菁的脖子,將他纏繞到近乎窒息。三千界看他嗆咳,再聽他發出瀕死的呻吟,這層皮囊陷入絕望的瞬間,三千界恍然大悟。
祂忽然明白地獄在何處,地獄是誰。
齊蕪菁沉浮在三千界的力道之下,不住地仰高脖頸,他皺起眉,眯起了一隻眼,露出點吃痛的神色。
在死亡的前一刻,蛇身鬆了力道。齊蕪菁驚呼般喘息過來。他像條從水裡撈起來的死魚,只能任由三千界將他翻身。
齊蕪菁臉頰蹭爛了野花,他聽到自己在啜泣,可淚水也混上了泥,變得糜爛發臭。
三千界伏在他的背上,親吻他的後頸和脊骨,留下的卻是齒痕和血點。這帶給了齊蕪菁錯覺,祂似乎早早就在覬覦自己的骸骨。
齊蕪菁沒辦法說出完整的句子,他一開口就會漏出哭音。
父親……嗯……父……
向來明媚和煦的九塵衢,此刻變得陰雲密布,萬靈都在指責,萬靈都在詛咒。
怎麼會這樣?
齊蕪菁懊惱地想。
怎麼不停下?
怎麼這麼髒?
齊蕪菁被掰過臉接吻。三千界的心臟沉重地落在他的背上,擠壓到他的骨頭都要斷裂!
齊蕪菁有點害怕,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三千界要剖開這層皮,將心臟塞進他身體裡。
這個想法令他渾身都失去控制。
在流淚,在戰慄,在痙攣……
齊蕪菁不喜歡這樣,這樣就輸了!一點兒也不痛快。
他小聲道:「停下、唔……滾,恨你、殺了……你。」
不對,瘋過頭了。
三千界吻掉他的眼淚,任由他拽著自己的佛珠。詛咒在燭雪君身上大顯威力,祂墮落一毫,便痛萬倍。
痛麼?
痛太好了。
思念根本無法塞滿祂的胸腔,只有疼痛和苦澀才讓祂驚覺原來活著。
齊蕪菁模糊地嘟囔:「這是禁忌,世間不、不許……」
他說對了。
三千界對禁忌食髓知味,祂伏在齊蕪菁的耳旁,向從前那樣對他進行教導般地解釋:「我就是世間,記住了嗎,我就是規則。」
齊蕪菁似乎對這個說法並不贊同,但他沒辦法做出任何反駁,因為他快被撞壞了。
三千界發出喟嘆,祂抱起人,咬住齊蕪菁的脖頸。
幽冷的蛇便爬上齊蕪菁的小腹和胸膛。
它們纏住齊蕪菁的四肢,然而用尖齒咬住齊蕪菁。刺痛放大,竟轉化為羞恥的快感。
齊蕪菁渾身都被蛇纏滿。
三千界吻他。
最後將他變得和自己一樣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