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對象,怕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邱兆華心裡既感慨又忌憚:「要是尹漫在林宇紳耳邊吹吹風,林宇紳鐵了心要替她討公道,那咱們怎麼辦?」
「林家不是好惹的,要真得罪了他們,廠子以後的生存恐怕很艱難。」
何止是艱難,林家想要一個小小的服裝廠倒閉,簡直輕而易舉。
邱兆華沒把話說得太難聽,他一雙眼死死盯著尹念春,等她回復。
尹念春全然沒聽見舅舅邱兆華在旁邊嘰里呱啦一大串的問題,她只喃喃:「怎麼這麼快?」
記憶中,林宇紳在她父親去世後並沒有回來啊。
上輩子父親的葬禮同樣是尹漫一手操作,她當時處在高考失利的陰影中無法走出來,父親的去世對她又是一道沉重的打擊。
加上父親臨走前進行財產安排,把服裝廠留給了尹漫,她氣不過爭吵幾句,和那幫親戚發生齟齬,一氣之下撒手不管,將所有事都推給了尹漫。
雖說她沒管事,但也清楚地記得前來弔唁的人。
那裡面的的確確沒有尹漫的未婚夫林宇紳。
當時她心裡還嘲諷這位飛黃騰達的准妹夫估計心裡嫌棄,不願承認這門親事了,事後才得知,原來尹漫根本沒有把父親去世的消息傳送給林宇紳。
想到此處,尹念春眉頭一皺,「誰給他送的消息?」
一旁的邱兆華開始坐立不安。
在尹念春強硬的眼神逼迫下,邱兆華放下手中水杯,頗不自在地開口:「是我。」
趕在尹念春出聲發牢騷之前,邱兆華立馬為自己辯解:「消息是我送的,但這不能賴我一個人。」
「你父親咽氣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了很久,尹漫她不同意通知林宇紳,但一幫親戚都覺得這樣很不妥,明面上沒有反駁,私底下都讓我偷偷送信。」
「從國外回來需要好幾天,冬天氣溫低,你爸也能多放幾天,大家都想讓林宇紳趕在你爸入殮前,回來看他一眼。」
「我就只是個送信的,當時你又不在,我也沒法和你商量,就先把消息送出去了。」邱兆華很是無辜地說。
尹念春聽完,面沉如鐵。
心裡在冷笑。
呵呵,這最後幾句,是埋怨她不管事咯?
她當時當然不能管事,她還得趁尹漫料理父親後事沒法抽出注意力關注她的時候儘快把服裝廠的工作全部安排妥當接手過來。
若不是那段時間尹漫全心都在父親的喪事上,她能這麼快這麼順暢地交接服裝廠工作?
現在倒開始埋怨她了。
再說了,這幫親戚內心是什麼樣的想法,難道以為她心裡不清楚?
包括舅舅在內,這幫親戚心裡都只圖個虛榮罷了,讓港城那邊富裕之家留學歸來的准女婿回來給父親磕頭送行,是多麼光耀門楣的一件事啊。
虛榮就虛榮吧,邱兆華還以她不在為理由,故意不告訴她。
她是忙著辦正事去了,又不是死了,通知她一聲能礙了什麼事?
現在倒好,林宇紳提前回來,不知道會不會打亂她的計劃。
她接手服裝廠勢必會引來一些不滿,爆發一些動靜,她原本計劃先處理好服裝廠的事,等服裝廠穩定下來,再慢慢與林宇紳那邊接觸。
現在林宇紳提前回來,在她意料之外,這事脫離了她的掌控,不知道會不會生出別的事端。
見尹念春遲遲不回應,邱兆華又試探地問:「這事真這麼糟糕?」
他滿心愧疚,「唉,是我當時想得不周到,要是當時能考慮到這一層,我說什麼也不會去送這趟信。」
「念春你說這事怎麼辦?要是林宇紳執意幫尹漫奪回廠子,我們怎麼應對?」
邱兆華在一旁不停地嘰嘰呱呱,聽得尹念春心生煩躁,「放心吧,他們現在感情沒這麼好。」
這門親事當初是父親做主替尹漫結下的。
提起這門親事尹念春就來氣。
當初結親時,對方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包工頭,誰知道幾年後突然被港城那邊的親生父母找回,去國外留學回來,沒兩年就在國內攪動風雲,成為當時最年輕有為的富豪。
報紙用大幅度報導了兩位商界精英的感情,一時祝福無數,傳為佳話。
她看到這樣的消息,只覺得有無數鋒利的尖針往自己心窩上狠狠地戳。
父親一樣也沒有留給她。
父親一定是看中了對方的潛力,覺得對方將來是個會出人頭地的人,所以上趕著替尹漫結下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