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笑,反問陳柔:「我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兒,也是因為你,對吧?」
事頭婆是香江人對於英女王的稱呼。
女王到香江是1975年,因為時任政府太過腐敗,搞的民眾怨聲載道,試圖推翻,女王一看情況不對,跑來壓場子的。
而韓玉珠身為香江第一女商,把一套最珍貴的飾品留著,就是想在見女王的時候戴,還想在回歸時候戴的,可惜不論哪一屆盛事她都沒等以。
不論韓玉珠的衣服還是她心愛的飾品,聶榮當然不會給梅潞。
他很迷信,因為迷信而反對原身和聶釗的婚事,想讓原身跟他更疼愛的聶耀結婚。
也因為迷信,始終相信自己和妻子還能再見面,就不可能把她的飾品給小妾。
可要事情像前世一樣發展呢?
那麼早在聶釗被綁一周後,他大概就會悄無聲息的被梅寶山處理掉。
而以梅潞那種『表姐的東西她都愛』的性格,只怕早就戴上這套珠寶。
見陳柔不語,聶榮再說:「我近來總看阿釗跟你相處,我突然悟到些什麼。」
陳柔笑問:「什麼?」
聶榮先苦笑,再說:「從退出賭界到九龍的拆遷,再到能否回歸,明明都是她對,但我一意孤行。」
老爺子眼泛淚花,又喃喃的說:「阿釗跟我不一樣,會低頭,會低頭就不會後悔。」
聶榮是非但錯了還要一門心思犟到底的人,妻子強勢他就去外面找溫柔,甚至納個溫柔沒脾氣的妾侍進門,要跟奄奄一息的妻子較勁,試圖從靈魂上打敗她。
較勁一世,後來韓玉珠應該是一看犟不過就撒手了。
那麼聶榮贏了嗎,當然沒有。
眼看澳城的賭場那麼紅火,他心裡沒有過悔嗎?
作為一介大地產商,眼看九龍開發在即,他毫無頭緒,他能不失落嗎?
輸了的韓玉珠閉眼便是萬事空,而活著的他,活在無盡的懊悔中。
把東西放了回去,單獨把標著這個柜子編號的鑰匙從鑰匙串上解下來,他鄭重其事的遞給陳柔:「跟阿釗好好的,到回歸的時候戴上它,你母親看到會很高興。」
第118章 他的戰友,她的父親!
這間藏品室有一大半都是韓玉珠不願意送到珠寶店的典藏品,剩下的就是聶榮的藏品了,而人,哪怕再勇的都會怕死,當面臨死亡,金山銀山都不及性命重要。
所以走到一半,老爺子敲敲拐杖,就說:「剩下的讓明叔陪你看吧,不過些玩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如今我看見了也只覺得心情煩躁,不想再看了。」
陳柔是警察,會保護任何一個無罪公民,她說:「有我們,您不會有事的。」
老爺子的疑心病,以為兒媳婦是想給他灌迷魂湯,好哄走他的家底兒,一笑說:「即便你對我再好它也不會全是你的,也早就分配過了,屆時你聽遺囑就好。」
別看韓玉珠已故多時,她的每一件衣服都價值千金,還有歷史意義,真放到拍賣行,香江第一女商的衣服,大把人搶著拍的,就更甭提那成套成套的珠寶飾品了。
但這些東西早在韓玉珠去世的時候就已經分配好歸屬了。
至於聶榮要特意把鑰匙交給她的那套藍寶石飾品,陳柔估計韓玉珠應該留過遺囑,但是聶榮持反對意見,沒有商量好分配權,於是遺留下來的。
就老爺子的偏心眼,他應該是想留給聶耀的妻子的。
人之將死其音也哀,其言也善,也是到將死之時,他才願意將它重新還給韓玉珠。
鑰匙陳柔沒有推辭,收下了,而且這是第一次,她突然意識到,既然上輩子註定會死的原身已經沒了,她就不必再糾結原身是否會回來的問題。
她該做的,是承載著韓玉珠的夢想和原身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戴著那套珍貴的,耀眼的藍寶石項璉迎接回歸,那是韓玉珠的願望,既然原身已經辦不到了,就該由她來辦,這是獨屬於女性之間的幫助,她必須去做。
把恨不能昭告天下,說自己要為聶氏而死的聶榮送上樓,陳柔就去逗狗狗玩了。
聶釗打電話喊她的時候已經快晚飯時間了,他有應酬,但就在聶氏的酒店,聽他的口氣,是想請她也一起過去,不過他只試探著問了一句,聽說她不想去外面吃飯,遂又改了口,說:「7:30分吧,你在聶氏樓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