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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柔試問:「你跟大陸,南海軍方聯絡過,那些人都是你調來的,比如岳國麒,你是原來見過他才調他來的嗎?」

是的,聶釗在瀕死時做過一個夢,夢裡只有一個場景,他也只看到陳柔。

但他一直在反覆回憶那個夢,夢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介紹垂垂暮矣的他和他年輕的太太認識的人,他反覆回憶,又在跟大陸軍方聯絡時針對性打聽,還真就找到了那個人,實話要實說,他點頭:「是。」

陳柔再問:「那剛才跟我聊天的那個人呢,你也認識嗎,能不能聯絡到他?」

這個其實純粹是個巧合。

聶釗只是猜到他太太跟大陸軍方有點淵源,而正好軍方在菲律濱的任務執行的很不錯,國際警方於是批准了他們的二次增援部隊,他於是在聯絡航班的時候提了意見,找到了那個叫岳國麒的人,至於陳恪只是隨隊出征,他並不認識。

但他當然不會這樣說,他只憑觀察就覺得太太跟那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麼。

而聶老闆是但凡宋仔和太太一起在家超過3分鐘腦子裡都要響警報的人,一看太太對著一個年紀輕輕,又還高大精幹的男人情緒激動,當然得問個為什麼。

所以他表面一絲不露,只說:「當然認識,也可以聯絡。」

陳柔乾脆的說:「想辦法幫我聯絡一下他,最好是他的妻子,她叫李霞。」

聶釗本來嘴巴都撇下去了,這時重新又勾了起來:「他有太太,叫李霞。」

陳柔覺得不對:「你該不會原本不認識,現在才準備認識吧,那樣會不會不好?」

聶釗目視前方:「沒什麼不好的,你等我消息就好。」

目視一輛車自對面疾馳而過,他突然嗓門一啞:「那是梁叔的車,他去機場幹嘛?」

陳柔這時才要跟聶釗講:「老爺子召集全家,要給自己開歡送宴,嘉峻也會回來,我猜梁叔應該是去接嘉峻的吧,我記憶里他對嘉峻感情很深的。」

聶釗眸色一黯:「簡直胡搞,他只會把戰場劈的到處都是,增加我們的難度。」

又掏出電話來,撥通sam的電話,用英文說:「去機場,陪著梁副主席。」

掛了電話再撥一通,等接通了又說:「鍾部長,立刻帶人去跑馬地山莊,在外圍戒嚴,哪怕聶主席派的人,一律不准進山莊,必要時開槍,我來善後!」

車上的氣氛從剛才的歡喜雀躍瞬間降到了冰點。

陳柔也大概猜到,聶釗這是不放心老爺子,在給聶耀的安保工作加蓋兒。

同時她似乎有點了解,為什麼在三十年後,聶嘉峪和聶嘉俊寧可聯起手來黑他的財富,也不願意等到他死後來繼續他的遺產了。

她直覺自己應該是嗅到三十年後那樁案子的苗頭和萌芽了。

話說,這個能打破他爹的紀錄,於香江首富的寶座上再蟬聯三十年的小狐狸也有他的弱點,或者說是沒法共情常人的點,他不像梁利生重情重義,於利看的小,也對財富不那麼敏銳,他跟韓玉珠一樣,是能非常敏銳的嗅到財富密碼的人。

也是梅潞的造孽,叫他長期待在歐洲。

原身且罷,她對聶釗,是一種男女性方面的吸引,是愛情,很難被取代。

但像聶嘉峪和聶嘉峻,聶涵,梁利生,他們一直是跟聶耀生活在一起的,而聶耀本身是個好人,善良的人,在孩子們的心裡份量很重的。

聶榮真要死在維多利亞灣的遊輪上,見一下孫子和他的二兒子無可厚非,但聶釗無法共情他,也共情不了嘉峪和嘉峻,而且從出事到現在,他一直是在用錢和武力壓著所有人的情緒,短期還好,可要時間太長,那些人就會跟他離心的。

陳柔更好奇的是,他其實很聰明的,他都懂得用聶耀來收服梁利生,那麼,聶嘉峪和聶嘉峻他肯定也可以,那最後兩個孩子為什麼會恨他這個小叔呢?

正好在等紅燈,陳柔側眸,就見她的便宜丈夫沒了剛才的洋洋得意,眉頭緊鎖,還一臉的喪氣,當然了,當父子間開啟較量,就沒有贏家,兩人都會是失敗者。

同理,當聶嘉峪和聶嘉峻跟他對上,他們也將全都是失敗者。

既他夢到過將來的她,哪怕只是個片段,應該也知道倆侄子會跟他反目的事吧?

他和韓玉珠也是打工人,聶氏的打工人,給全家以華服美餐,香車豪宅,讓他們出有奴入有卑,但是,傷他們母子最深的,也全是姓聶的。

陳柔默了片刻,伸手撫上丈夫的面頰,旋即探首親了過去,在他頰側深深一吻。

轉眼紅燈變綠,聶老闆還愣著,太太開的車已經如離弦的箭般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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