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一下就母愛泛濫了:「她們更喜歡聶耀吧,沒關係的,你還有我呢。」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他是因為她不帶他上大陸而不開心了。
這當然得哄一哄,陳柔說:「我不是不喜歡帶你,是帶著不方便。」
聶老闆不說話,但呼吸里滿滿的委屈,屏息等了半晌,果然,穿著絲綢睡裙的太太挪了過來,輕輕一隻柔腕的環上了他的胸膛。
他只有在很小的時候,偶然一回生病才被媽咪這樣摟過。
他猶還記得母親枯瘦的手腕,和她如此刻,陳柔環著她時的溫柔。
……
陳柔的名字單一個柔字,那是他母親韓玉珠取的。
在很小的時候,韓玉珠就跟聶釗講過,說這世間的萬事,柔能克剛。
他是,九龍的兩位大佬了也是,所以柔字最適合她。
第147章 屬於聶釗的時刻,這才正式開始
韓玉珠當時也曾說過,怨怨相報何時了,要聶釗耐心對待陳柔,等她長大之後再告訴她九龍的事,讓他帶著她解開九龍兩位大佬的仇恨。
聶釗於陳柔有滿滿的愧疚,因為他並沒有遵照母親的意願去做。
在他看到她投向梅潞,並用梅潞教她的伎倆討好他的時候,他就將她隔絕在自己的人生之外了,他怕自己要重蹈聶臻的覆轍,怕還報不了仇自己就會死。
所以在陳馬柔人生的前二十年中,他待她就像空氣。
即便結婚也只是因為九龍的那種關係,於他的復仇,於聶氏有益。
直到他們一起被綁往菲律濱,他才意識到他的存在於那個只會跳舞的天真女孩是一種什麼樣的噩夢,而且他赫然發現,自己對陳柔做的事情,跟他父親聶榮對他母親韓玉珠做的沒什麼兩樣,那時候他有多痛悔,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當然,即使如今再回頭看,他依然無法愛上曾經那個天真的,只會跳舞的陳柔,他愛的是面前這個強悍的,仿佛渾身長滿刺的玫瑰一般,只會對他溫柔的太太。
他偽裝著善的面孔,小心翼翼的靠近她,但又遏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天性。
……
長夜漫漫,聶老闆無心睡眠。
而且他最懂得該怎麼做才不至於引起太太反感的。
默了片刻,他談起公事來:「O記的顧督察有個女兒,在廉政公署工作,自我請願調查於sir的案子了,要不是韋德買通了人盯著,我大概會有麻煩,因為那位顧小姐申請了電話監控,包括我們家所有的別墅,她還親自去過跑馬地。」
陳柔一時沒聽懂這其中的聯繫,動用原身的記憶才想起來:「那位顧小姐是個聶耀的仰慕者,想借著查案的機會接近聶耀吧,是不是霍岐授意他的。」
聶釗再說:「霍岐是你選的人,他倒是很聰明,聽說九龍的李sir跟於sir有過節,遂拉了李sir做臂膀,並通過李sir查了十多年前,項天明家的通話記錄,從中鎖定了於sir打給項天明的那一通,有那通電話記錄,於sir就罪證確鑿了。」
查案子要講策略,還要講證據。
比如聶臻那樁案子,所有於聶家有利的線索在77年警察暴動的時候全被燒光了。
霍岐雖然是督察,但上級不支持他,還背地裡給他使絆子,他也很難查得下去。
可是九龍警署的警長李sir,也就是手握於sir雇兇殺人證據的那個警長,他願意站出來支持霍岐,霍岐也橫著心思誓要查個水落石出,當初的車禍就被查明了。
而有那麼一樁案子,即使於sir醒過來也要被判絞刑,上絞刑架的。
所以如果他還有意識,估計也不願意醒來,再換個死法。
關於霍岐其人,當初陳柔也不過多看了一眼,人是聶釗自己選的。
而且據她所知,霍岐雖然在於崢嶸的案子上頂住了重重壓力,做到了秉公無私,但也一直在嘗試突破聶釗的保鏢,甚至還試圖約她出去,意義再明顯不過,找到聶家拘禁梅潞和聶耀的證據,並把聶家的私刑擺到明面上,讓聶釗父子受法律的審判,總之,霍sir沒有徇私,但於聶釗既是助力也是麻煩,是一把雙刃劍。
不過聶老闆向來擅長黑著臉說甜話,他夸霍岐,是在夸一個真正優秀的警員,而且是把功勞推給了陳柔這個一樣優秀的警員,她當然開心啊,心花怒放。
聶老闆還沒說胃痛呢,她手揉上他的胸口:「只要於sir的案子進展順利就好,那位顧小姐於霍岐來說算是助力,但只要聶耀不是太蠢,就不會跟她合作的,你又何必那麼憂心?」
很奇怪的,太太隨時會揮拳,而且出手還賊狠,能爆鼻子她就不打肚子,能抹肚子的她也絕不會浪費時間再捅一刀,她擁有一雙鋼做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