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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耀一直在裝死,反正他是局外人,不關心一切,也只會冷眼看著。

但一幫國際警察待他特別好,那不,岳中麒在小賣鋪部躊躇許久,卻只掏了30比索,買了一條最廉價的,甚至沒有過濾嘴的禿煙,再掏200比索:「靠飛。」

聶耀翻個白眼,用英語說:「雀巢咖啡,謝謝。」

他們總在山裡頭,或者路上跑,當然是速溶咖啡更方便,但聶耀當然不喜歡喝速溶,曾經的他是連咖啡豆的產地都有嚴格要求的,而在菲律賓,咖啡是一種文化,遍地都有大大小小的咖啡館,他其實更想喝現磨,當然,現磨更貴。

不過他只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咖啡店,岳中麒轉身就過去了,不一會兒,捧著一杯熱乎乎的咖啡來了,當然只是最簡單的美式,但說:「快喝吧。」

又說:「當年我們有個搞情報的上級,也愛喝這個,一天不喝就得打哈欠,我懂你的感受,當然,你不能告訴陳隊,咱們的開銷目前處於嚴重超標狀態。」

聶耀翻白眼,蹩腳的普通話:「是你們陳隊太迂腐,聶氏掏得起錢的。」

他們的經費大半由聶氏贊助,聶釗能沒錢?

但一問陳恪要不要經費,他就說不需要,多著呢。

可回頭又勒令大家要艱苦樸素,要節約。

聶耀很敬佩陳恪,那是他這輩子見過最能打的人,但也很討厭他,因為陳恪,整個隊伍只有他有牛排吃,別人最多吃他剩下的,至於他們自己,吃的跟和尚似的。

要返回了,他回頭看一眼那家說是藏著大陸女人和小孩的店面,終是選擇了默不作聲,並問岳中麒:「你那位愛喝咖啡的,會搞情報的上級人呢,人在哪裡?」

岳中麒嘆息:「因為喜歡搞小資產階級,被小將們拉去坐噴氣式飛機了。」

聶耀當然聽不懂:「飛機飛去了哪裡?」

岳中麒差點脫口而出,說在當年坐噴飛機只有一個下場,就是去見閻王爺。

但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而且那場風波已經過去了,他就不多講了。

多想美事兒吧,他們現在執行的可是國際任務,可以壯國彩,揚國威的。

而且當初在越,四年一輪,一個軍區熬一輪,那叫車輪戰,形勢比之現在可要殘酷得多,哪像現在的他們,身有國際警察的肩章,在這兒多待一天,國際記者們就要多報導一天,全球的國際新聞上,就少不了拆拿的名號。

想到這兒,剛才那點小傷感煙消雲散,他說:「一口悶了,咱該回去了。」

咖啡又不是酒,那麼一大杯,一口悶掉?

聶耀不開心了,轉手把咖啡懟給岳中麒:「你來悶吧,我不喝了。」

「看看你又生氣了吧,哎呀,快喝了吧祖宗,晚上你還要熬夜幫我寫匯報呢,沒精神,你要寫不好,我的稿子可就沒法原封不動登上報紙啦,快快快,喝喝喝。」

岳中麒哄孩子似的往人嘴邊懟咖啡,但聶耀已經生氣了:「不喝。」

又說:「今天我也沒有靈感,匯報你自己寫。」

他雖然軟不沓沓娘不唧唧,但文學功底沒得說,自打有他寫匯報材料之後,岳中麒天天被領導們在電報里夸,說他思路清晰文筆好,其實都是聶耀的代筆。

但這傢伙頓不頓就以沒靈感為藉口而罷工,氣的岳中麒恨不能暴揍他一頓。

但他眼珠子一轉,突然說:「哎呀,想想聶太太那天晚上,眨眼之間,兩把刀一把槍,三招放翻女土匪……」

聶耀立刻接過了咖啡,猛吸一口說:「不要賣關子了,把故事一次性講完,你的匯報材料,我晚上會幫你寫的。」

這就對了,男人打架稀鬆平常,也不好看。

但女人打架,尤其是一個豪門太太打架,那可有意思著呢。

岳中麒只見過陳柔一面,但把她的故事添油加醋,各種渲染,不但跟手下們講,也跟聶耀講,主打的就是一個,誰要鬧情緒就講一點,這都快講了一百零八章了。

但尤其在聶耀的身上,陳柔的故事有立竿見影的,打雞血式的效果。

這不,他才開口,效果就已經滿格了。

倆人邊走邊聊,要登船了,聶耀回看一眼剛才的艇戶區,突然說:「岳隊,那地方有被拐賣的女人和小孩。」

岳中麒愣了一下,立刻嚴肅:「你發現有異常啦,為什麼不早說?」

立刻看來接人的王寶刀:「有情況,抄傢伙。」

這幫人行動迅速,說打就打,聶耀抱著咖啡杯,眼看他們急匆匆的跑來跑去,面無表情的進了船艙,坐到了一張破破爛爛的,用救生圈做成的椅子上。

其實大陸女性和孩子的生死跟他有什麼關係呢,他壓根不想管。

但他還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突然就脫口而出了。

非要問個為什麼的話,其實還是陳柔。

他怕她如果知道,他不但活的昏昏綽綽像個廢物,甚至連女人和小孩的生死都漠不關心,會用那種,極度鄙夷的目光看他,他受不了她那種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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