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是血,膩而滑膩,她在前面走的極快,到了駕駛艙的隔間,掀起一塊鐵板,一手抓上中間的鋼管,只聽呲溜一聲,她已經在貨艙里了,抬頭:「下來!」
用鋼管速降,是軍艦,以及消防中心才有的下樓方式,聶老闆不會。
可是太太都下去了,伸著手呢,他難道就此不下去了?
聶釗抓上鋼管,眼睛一閉心一橫,只覺得呲溜一下,兩隻手恰好將他圍住。
他睜開眼睛,恰好看到陳柔雙手環著他,她摟過他緊雙手,抱了他一下,又立刻鬆開,笑著說:「往這邊來。」
男性天然的就會具有一種冒險精神,可聶釗天然的,也有一種對死亡的深切恐懼,所以他也渴望冒險,但是適可而止的冒險,而且總希望有人能替自己兜底。
而要說他為什麼會對陳柔有一種難以遏制的,生理性的喜歡和離不開,就在於,她有一種普通男性都沒有的,極端的冒險精神,而且她總會回頭兜著他。
聶釗跟著腳步輕盈,歡快的妻子一路往前,兩邊擺的全的屍體。
但就是這種環境,以及陳柔那種帶著不羈與狂野的灑脫感,叫聶老闆生了一種既在冒險,卻全然不會怕的,生理性的舒適感。
既說是戰艦,當然就比普通船隻更大,它的倉庫要足夠放200人進行至少15天遠途旅行的食物,以及一次作戰任務的槍枝和彈藥。
但這艘米式軍艦的內倉堆的滿滿的可不是食物,也不是藥彈,而是毒品。
陳柔一路走到最裡間,這才一把拉開一隻分裝櫃,並從中端出一隻鋼質托盤來。
Sam一看,立刻說:「ice!」冰毒。
Ram走過來一看,直接飆了句髒話,因為那滿滿一柜子全是托盤。
而冰毒在冶煉成功後,最先的成態就是用這種鋼質托盤來盛的。
一隻大型的,本該用於裝槍枝彈藥的分裝庫,裡面從下到上擺的全是冰毒托盤。
他還怔著,陳柔轉身再打開一隻柜子,就連聶釗都忍不住飆了句髒話。
他們以為能有一柜子的冰毒就夠厲害了吧,不,這邊還有一柜子。
反正這些東西全部得泡硫化物,然後再點燃,燒掉,陳柔也就不關門了。
整個貨艙里滿滿的分裝櫃,她邊走邊開門,裡面全是各種類型的毒品,從冰毒到K粉再到各種成色的海洛因,分門別類,裝了滿滿一艙。
普通人講毒品,用的是克數,而在這艘船上,毒品得用噸來衡量。
走了一圈,給sam和ram也算是上了一課,直到他倆整體看了一遍,陳柔才問:「sam,這是你們米國軍方駐兵的國家,也是你們援助的船隻,這些毒品,你們覺得該怎麼辦才好?」
毒品是個世界性的難題,也是個全世界通認的有毒有害物品,原則上,一旦國際繳獲這種東西,當然要上繳,而且以噸級的毒品,那屬於能轟動世界的新聞。
Ram比較耿直,說:「ICPO應該立刻上繳毒品,並召開國際記者發麵會。」
Sam卻說:「應該不太可能,而且我猜,米國軍方還會起訴ICPO,說他們非法取證,干涉菲律賓公民的人權。」
Ram不太理解,攤手聳肩:「為什麼?」
Sam腳踩船艙:「因為這船,是我們援助的。」
Ram依然不懂:「他們比墨西哥人還要可怕,在造數以噸級的毒品,為什麼,為什麼我們的國家要給他們援助船隻,還要起訴ICPO?」
老闆和老闆娘已經轉身走了,sam只說:「夥計,這個話題,我們晚上再討論吧。」
他們曾服役過的軍方,他們故國,他們的上司,雖然宣揚著仁愛和和平,但槍枝援助海盜,船隻援助超級大毒販子,卻一再阻撓ICPOr的任務。
Sam除了攤手無奈,還能怎麼樣?
話說,像sam和ram這樣的大兵,跟岳中麒他們算是死敵。
偶爾在海上碰到,表面相互敬禮,轉身就會給彼此豎中指。
在米國大兵心目中,那些瘦巴巴的黃皮膚個個心眼極壞,戰鬥力十足,是一幫野蠻人,而在華夏特警們的心目中,高高大大,白白胖胖的米國大兵們雖然本身缺心眼兒,傻乎乎,但是武器強悍,也不容小覷。
但是因為聶釗聶老闆,這倆種人以敵人以外的方式而相逢了。
這時他們就發現,其實對方非但不像他們心目中想像的那麼可惡,而且很好玩。
就好比ram,他中文最差,只會說個牛逼,但是他身板兒好,力量大。
陳恪他們用快艇載著硫酸來了,全是白色的塑料大桶,一桶一百公斤,普通人拎一桶就已經了不得了吧,但是ram左右開弓,當場拎了兩桶。
王寶刀,孫大河,胡勇,一大幫的國際警察一看,當然齊齊鼓掌:「牛逼!」
Ram回敬個牛逼,拎著兩桶硫酸下船艙,轉眼間又上來了,伸手就接:「牛逼。」
陳恪總不太喜歡麻煩外人,就命令手下們:「別總欺負老外,你們自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