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覺挑事的會是郭扶正,就一直眼瞟著,要看他何時出現。
果然,不一會兒郭扶正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細眉鼠眼的男人,另外就是聶嘉峪和聶嘉峻兄弟了,幾個人邊走邊聊著什麼。
應該是郭扶正和那個細眉鼠眼的男人在聽,聶嘉峻兄弟在說。
看他們兄弟眉飛色舞,你一言我一語的樣子,形容的應該是她的新機車。
他倆經的事太少,又屬於一直都是被人捧著的,一點心機都沒有。:
雖然他倆手裡也都端著盤子,但他們在家都是被傭人餵飽的,到了酒會上也沒什麼胃口,聶嘉峻端了倆蛋撻,聶嘉峪端著一盤三明治,都平平無奇。
但是郭扶正端的就比較有意思了,因為他端著大托盤,裡面是足足七八杯的咖啡,而且他邊走邊朝這邊瞄著,一雙小三角眼斜斜的,一看就是要幹壞事。
包玉剛回頭一看,打響指,聲低:「這裡!」
在這種酒會上當眾喧譁是很失禮的,哪怕包玉剛這些富家子們在外面如何猖狂,飆車時多麼的野,私底下罵阿sir們的話有多下流,但在這種場合他們彬彬有禮。
郭扶正雖然經濟水平提上來了,但修養還有待提高。
他嗓門特別大:「峪少峻少,咱們去那邊吧。」
聶嘉峪和聶嘉峻跟他在一起,不是因為郭扶正本身,而是因為他身邊的機車教練。
這人是個東京人,但粵語講得很好。
他騎車不但能貼地壓彎,原地漂移,還能翹車頭甩車尾,極其牛逼。
聶嘉峪和聶嘉峻正在向他吹噓陳柔,只不過吹的有點蒼白,因為他倆本身也沒有見過陳柔騎機車,就……瞎胡吹吧,反正說他們的小嬸子厲害就完了。
但他倆一看陳柔竟然跟包玉剛坐在一起,樂了,也趕忙過來了。
而就在他們一行人走過來的同時,包玉剛舉著杯子轉坐到了陳柔身邊,舉杯要跟她碰杯,並客氣說:「聶太,我家阿燕經常提起您,說您馬騎的好。」
也就在這時,霍sir不顧調侃,正在狼吞虎咽。
表面看是聶嘉峪絆了郭扶正一下,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
同時郭扶正手裡的托盤一歪,裡面七八杯滾燙的咖啡眼看朝著霍sir的頭上澆過去,但也就在同時包玉剛愣了一下,因為陳柔分明坐在窗戶一側。
但是她突然一個平移,從他大腿上移過去的同時,手還撐在桌子上,腿已經夠上托盤了,而她穿的是一雙乳白色的羊皮尖跟高跟鞋。
要不是桌布和陳柔的裙角都在飛,他甚至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因為陳柔的手一直在桌子上,抬腳踹托盤,再一個平移,她又坐回了原地。
同時只聽哎喲一聲,又是嘩啦啦的杯子落地聲,郭扶正一聲尖叫:「燙,好燙!」
整個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過來,人們也全奔了過來。
聶涵就在其中,趕忙喊服務員:「這裡有客人燙到了,快,找冰塊和輪椅。」
戴太太是酒店負責人,今天的酒會由她負責招待,她也擠了進來:「這位先生沒事吧,燙的嚴重嗎?」
倒是霍sir把他扶了起來,扶他坐到了位置上,也問他:「有沒有燙傷?」
郭扶正簡直比竇娥還要冤,因為想欺負霍sir的是一幫豪門闊少,只不過他們身份尊貴,不願意出頭,而想他在大陸也算紅色階層呢,簡直了,害人不成,倒是灑了滿身的咖啡。
幸好咖啡不算燙,也只澆了他的胸膛。
服務人員已經推來輪椅了,還有好心的太太遞來了紙巾和手絹,戴太太捧著熱毛巾,一大群人圍著郭扶正噓寒問暖,體貼關懷,也都勸他或者回家,或者上醫院。
但郭扶正當然不能走,因為聶氏甚至沒有邀請他爹郭小白,只邀請了他。
這個酒會他得從頭到尾都參加。
他笑擺手:「沒關係沒關係,謝謝大家,我很好。」
再左右作揖:「我好得很呢,真的沒關係。」
既然他說沒關係,陳柔也就說:「扶正同學應該沒事,大家都散了吧。」
她發話讓大家都散了,大家自然就都散開了。
包太太也在,見縫插針問候陳柔,碰杯:「我家玉燕一直說想去拜訪您呢。」
陳柔站起來跟她碰杯,說:「我比較忙,等閒的時候吧,我會約玉燕小姐的。」
包太太朝兒子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另一邊坐的那一幫覺得有點沒意思,就全在撇嘴搖頭,同時還不忘給包玉剛使眼色……剛才沒有捉弄成功,沒讓霍sir出醜,想讓他繼續想辦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