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難不成老闆這茶葉還有什麼故事?」
再淺抿一口,不禁點頭,又問:「它叫什麼名字?」
老闆娘一雙媚兮兮的眸子盯著聶榮,未語先笑,那神情搞的梁利生有點煩躁,皺眉看陳柔,卻見她和宋援朝都看的興致勃勃,也只好耐心等著。
老闆娘笑完了才說:「它叫鴨屎香,別聽名字不雅,可是天下難得一見的雅茶,而且所有能產此茶的茶樹可都是我自己親自侍弄,施肥,茶也是我親自採摘喔。」
聶榮恍悟:「卻原來您竟擁有一座茶園,失敬失敬。」
可他一夸,老闆娘的臉色又黯淡了,再斟一杯茶給聶榮,卻搖頭說:「罷了罷了,都是傷心事,不說也罷,我能有今日就已經無比感謝黨,感謝政府了。」
正所謂事中者迷,聶榮只想問個究竟,梁利生卻覺得這女人每一句話都不對勁。
但他只是小弟,不好干涉大哥的,聶榮已經上頭了,眉頭一皺就說:「聽你這話,怕是遇到過什麼不公正待遇吧,要不說來我聽聽,看我能否幫你?」
宋援朝回看一眼門外,掏出了手機。
他是個窮丘八,檔次太低,也沒見過美人計,被女老闆搞的也有點懵,還有點心急,就看時間,看郭部長他弟,那位郭總什麼時候才出現。
他也挺好奇的,想知道女老闆究竟要講個什麼樣的故事。
可他急,聶榮也著急,但女板偏偏就是不肯一回講清楚,只伸出雙手來,淒楚一笑說:「雖然桂花鴨屎香的茶樹是我家的祖輩留下來的,我所有的親人也都因受迫害而死,那些茶樹就該是我的才對,但是,能幫國營茶廠做銷售,我就心滿意足了,不求別的。」
她似乎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從迫害再到國營茶廠,銷售,這明擺著,是說她家的茶樹被國家奪去了,她不但是受害者,還在幫仇人打工。
聶榮本來都被兒子壓迫成條蟲了,可在這一刻,他就好比董卓見了貂蟬,那英雄氣就勃然而發,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只恨沒把劍讓他抽,但他立刻說:「看來是國家虧待了你,說說吧,你工作的工廠叫什麼名字,大老闆叫什麼名字,我今晚去找市委書記,談談你的情況。」
他雖老,但是香江首富,哪怕兒子主理公司,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女老闆應該也沒想到聶榮這麼給力,一手捂嘴,這時才半真半假,指著他,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來:「您怕不是咱們香江那位大富豪……天啦……你好年輕啊,我以為您至少有八十歲了,沒想到您看上去,也就五十幾歲吧?」
聶榮快八十了,不但老,頭髮都白光了,也掉的差不多了,一個美女卻誇他年輕?
梁利生和宋援朝對視一眼,只覺得是在聽鬼故事,但是聶榮受用呀,他笑著說:「哪裡年輕,我都可以做你爺爺了。」
女老闆抿唇一笑雙手輕拍,突然湊近聶榮猛得了一看又退後,笑著說:「誰敢說您老呀,我幫您揍他去,在我看來您非但不老,而且正當年。」
梁利生一看大哥臉上的神情,側首對陳柔說:「完了,老房子要著火了。」
又說:「叼喔,你怕要有個新婆婆了。」
這女老闆不過三言兩語就哄的聶榮有點找不著北,梁利生眼睜睜的看著卻無力阻止,眼看那女老闆都要登堂入室給陳柔做婆婆了,但突然有人沖了進來:「同志!」
所有人回頭,就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你這老闆,怎麼哄人呢你?」
女老闆也一臉被嚇到的樣子,問:「郭主任,怎麼了?」
來的正是郭部長他弟,郭曉勇總經理,把兩大包茶葉往桌子上一放,他氣勢洶洶:「我專門交待過,要你們廠最好的茶葉,你看看你給的這是什麼?」
所以是女老闆把這位郭總給坑了?
但顯然並不是,因為女老闆一看茶葉,說:「郭總,這不是我家的茶葉,您應該是被人給哄了,不過這茶將就也可以喝,您還是拿去喝吧。」
郭曉勇一跺腳,說:「要是我自己喝的也就算了,但這茶葉是我準備送能來咱們大陸訪問的首富聶榮,聶老先生的,不管人家收不收,味道都必須是最好的。」
女老闆聞言,斜眼一瞟聶榮,那小眼神兒勾的聶榮心怦怦的跳。
而他雖然不認識郭總,也不認為這個女老闆,但在這一刻,他有一種老皇帝,昏君式的快樂,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兩個人了,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不論陳柔還是聶釗,再或者梁利生都無法改變他的觀點。
可如果無意外,就是要發生意外了。
店外突然一陣沉沉的腳步聲,等所有人回頭,公安局的趙局長就在門上,他身邊的公安牽著狗子,只待鬆了繩子,狗子衝進門,跳起來就咬郭總。
郭總手裡有個油紙包,裡面是什麼東西他自己並不知道,見狗叼那東西他就鬆了手,笑著去握趙局長的手:「趙局,您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