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雖然不知道宋援朝馬上要走,但她心裡跟他想的是一件事,喊住他,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大概講了一下,並說:「我就不出面了,由你出面來做吧?」
看宋援朝半天不吭聲,又試問:「還是說,你對自己的將來有把握?」
宋援朝愣著,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陳柔竟然會操心自己轉業以後的工作事宜。
要說能正兒八經拿到簽證並留在香江,薪水高,環境好,他能不樂意?
而且畢竟沒有大的戰事,裁軍勢在必行,像他這種有覺悟的,不想跟別人爭,所以他甚至不會為了留隊而努力,通知一下來,自會背起包裹離開。
他又是所有人里,唯一有做過保鏢的經驗的,那個公司,不正適合他?
老兵推拿和老兵家電在這一刻都成了過去式,反應雖然滯後,但宋援朝是由衷的願意,他啪的站正:「太太,不必不負使用。」
又說:「不像在軍隊,接觸的人也相對單純,要做專業的保鏢,去的大多是燈紅酒綠的場合,您放心,只要您肯信任我,所有職員的思想動態,我來監控。」
陳柔笑著說:「過猶不及,到了社會上,人跟在部隊裡時就不一樣了,思想也會變的,只要守住大方向,不違法犯罪,另的方面可以適當放寬的。」
為什麼在那麼多人里,領導會挑宋援朝出來做臥底,就是因為他的思想夠純,也夠堅定,他說:「那可不行,誰的思想要被這紙醉金迷污染了,他就是我們隊伍的臉,我必將他逐出隊伍!」
事情才有眉目,真想要干,還得請教專業人士,陳柔也只先讓宋援朝有個心理準備,且特意說:「你先瞞著,不要告訴你的戰友們,畢竟,萬一咱們做不成呢?」
她跟聶釗學的,事成十分之前,絕對不跟任何人吐口打包票。
這樣的好處是,長此以往,就能建立起一種社會性的信任,就好比聶釗,目前的總督府會信他,大陸也會信他,因為只要他吐口的事,就必定能辦成。
在宋援朝心裡,事情已經算是百分百了,但他也很聽勸,笑著說:「放心吧太太,只要您交待過的,我就必定辦好。」
他要走,陳柔又說:「再等等。」
她把所有的小猴子全清了出來,把箱子給了宋援朝:「這個,你帶走。」
宋援朝暗猜,那個箱子應該挺值價的,可他當時沒有撿金幣,只撿了幾隻小猴子,現在當然也就不會特地留個箱子,但陳柔說:「拿回去吧,用來裝零碎也不錯的。」
宋援朝只好拿回箱子,說:「那我就帶回家,給我媽裝針線用吧。」
那可是金絲楠木,鬼頭昌用來打棺材的木料,上面還有刻有琺瑯和貝殼紋,屬於文物,他要拿回去給他媽裝針線包?
不過其實太貴重的東西在普通人手裡,用處並不大。
它唯一的作用也是,萬一哪天宋援朝遇到大事,急用錢了,就賣掉換一筆錢,陳柔也就不說什麼了。
出了太太臥室,宋援朝笑的像一管黑人牙膏。
真是不可思議,太太竟然會考慮他們這幫人的何去何存,還願意幫他們找工作,而等到97回歸時,大部隊來了一看,嗨,他們這幫人已經混成地頭蛇了。
還有,到那時,他豈不是也可以帶父母來香江游一游?
宋援朝再不想老兵按摩,更不想老兵家電了,此時一門心思,只想保鏢公司。
他感冒著,戴著口罩都可以進細娘的臥室,那以,聶嘉峪兄弟想必也可以吧?
兄弟倆就在剛才,下樓問傭人拿了兩枚口罩,這會兒勾肩搭背的進來了。
同時一笑,聶嘉峪說:「細娘,你們這幾天出去,肯定幹了好事。」
聶嘉峻說:「有好事卻不帶我們,細娘,你不夠意思喔。」
陳柔一臉淡定的撒謊:「我和你小叔就去新加坡出了個差而已,算什麼好事?」
聶家兄弟都那麼大了,又不傻,聶嘉峻手摁上報紙:「我猜跟這樁報導有關,沒猜錯吧?」
聶嘉峪說:「我小叔的幾個保鏢,有倆住院了的,那個光頭毛子渾身包著紗布,還有那個宋仔,新來的中醫早起就幫他扎針呢,而且他腿上還包了紗布。」
在水下,宋援朝被劃傷了腿,包著紗布,所以一條褲管比另一條粗。
且不說他,聶家兄弟這兩天搞了大陸來的地圖一看,人麻了。
因為他們發現,大陸簡直大的可怕,而且有很多只有大陸人才知道的規定。
就好比,聶釗讓他們招待那位蔡小姐,要哄人家開心,然後他倆從聶涵那兒得知,蔡小姐特別喜歡大熊貓,這一趟跨越重洋而來,第一個心愿就是看熊貓。
他倆就想著買一隻送她算了,結果做了功課才發現,香江政府早在幾年前就提交了申請,想要一隻熊貓,而大陸答應的是,要到1999年才會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