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援朝打斷了陳柔:「我沒有結婚啊。」
再看聶涵:「大小姐,您聽誰說我結婚了?」
聶涵也愣住了,心說自己因為失戀不但瘋狂健身,還順帶考了個學位證,可是宋援朝竟然沒有結婚,那為什麼當時她問的時候他不說話?
陳柔就說嘛,肯定是誤會一場,果然。
宋援朝本來理直氣壯的,但看大小姐的眼神里怎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有點心虛,再看陳柔要拎包,連忙接了過來:「我來。」
聶涵也來推嬰兒車:「細娘,您自己走就好,baby我和常媽她們來照料。」
但當然不行,有媽媽在的時候,小傢伙是不要別人的。
今天他包了襁褓的,但是帶過孩子的人都知道,除非把小傢伙捆成粽子,否則的話,打的再好的襁褓,三分鐘內必定會松。
此刻小傢伙已經把手解放出來了,見推車的不是媽媽,雙腳踢床板,咚的一聲。
宋援朝頭一回見,都有點不敢相信:「是他在蹬床嗎,好有力。」
豈知腳有力,聶釗不在的時候,陳柔經常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吊起來晃。
宴會就在樓上,而且早就開始了,陳柔和崽崽也只需要露個面就好。
但雖然聶慎遠小朋友只露一面,可氣氛很足的。
電梯裡貼著[我們滿月啦]、[母子平安]、[身體健康]一類的彩紙。
出電梯,細細的鋼琴聲里,整個樓道里擺的全是花,但高處掛的全是玩偶公仔,不過並沒有刺鼻的花香味,空氣也很清晰,而等進了餐廳,因為看小傢伙一眨不眨的眼睛看著頭頂,她覺得挺怪,抬頭一看天花板,好吧,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像力,但是,她也覺得聶釗未免太不把錢當錢花。
因為原本的天花板被換掉了,現在整個成了星空燈,光線也是柔柔的,這要在將來,這家餐廳,就該是網紅們必須打卡拍照的地方了。
陳柔收回目光,問宋援朝:「爾爺在哪間包房,董爺呢?」
其實總共也就三桌人,她估計聶釗應該是分別安排的,而陳柔雄心勃勃的計劃,就是準備在今天,帶著她的小崽,正式讓倆老爺子放下成見,握手言和。
但這還是第一次,竟然有出乎陳柔預料的事情。
宋援朝指著一間包房說:「他倆在一間包房,而且中間只有一個空位。」
要知道,調停兩個老爺子,陳柔可費了好大的勁。
甚至於她還衝進九龍的遊行隊伍里,被人揩過油,還扛著巴雷特瞄過2.5公里,一槍打出去,整個臂膀都麻了好久抬不起來,現在也還想再推一把。
可是兩位老爺子竟然不需要她的催化,就主動握手言好了?
她有點不太相信,總還是要眼見為實的。
聶釗在另一間包房裡,因為聶榮今天被放出來了,而他,得裝孫子。
聽說太太來,他當然就從包廂里出來了。
他其實永遠是那個樣子,一樣的西服,不過是兩顆或者三顆,四顆扣子的不同,也不過青灰黑幾種顏色,而且這一個月一直朝夕相處天天見,可偏偏就今天,陳柔莫名覺得,他似乎跟原來不太一樣了,仔細一看,她明白了,聶釗在笑。
是的,在原來,在公開場合,他幾乎從來不笑的。
但今天他在笑,笑著走過來,提醒陳柔:「那邊有攝像機。」
小傢伙的滿月酒當然要全程拍攝,記錄下來。
包房門是開著的,戴太太笑著走了過來,親自陪著陳柔把嬰兒車推進門。
這個包廂里有霍岐霍sir,還有目前警界跟聶釗交好的幾位大佬,以及養和幫陳柔接過生的醫生,主任和院長,而在所有人看來,爾爺和董爺能坐一桌,都是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可偏偏他們倆中間隔了個空位,就坐在一起。
當然,倆人並沒有聊天,而是分左右,在跟大家聊天。
但看到屏風那邊繞過嬰兒車,兩人就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來了。」
再等陳柔把小崽崽推過去,就連陳柔都驚訝,因為董爺掏出紅包來又收回,並說:「東西二分,東為大,您先來吧。」
爾爺笑著說了句承讓了,轉過頭,深吸一口氣,刻意避著直視孩子,當然也準備好了,迎接一個可愛的小孩兒,但是等陳柔揭起紗簾時,他還是驚呼了一聲。
天藍色的衣服,天藍色的襁褓,軟嫩嫩的小手手。
小傢伙竟然睜著眼睛,肉嘟嘟的小臉頰上,嘴巴一咧就是一笑。
今天人多氣息雜,而且最近街上鬧流感,爾爺也只想看一眼就好,可孩子是這樣,你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看了又看,還忍不住的想逗他。
但這時董爺連斯文都丟了,直接轉身湊過來,腰一彎:「給我看看?」
又說:「這下巴跟聶主席的一模一樣,脫了模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