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援朝默了片刻,邊開食盒邊說:「如果哪天我也死了,阿涵你要記得,洗把臉就行,萬一褲子髒了就換條髒褲子,別的都不需要管,停一天就送到火葬場。」
聶涵接過他遞來的粥,還是燙的,她問:「為什麼是停一天送火葬場?」
宋援朝遞來勺子,認真說:「我有戰友假死過,停了一天又活了,所以……」
聶涵舀了一口粥,笑了:「你怕你還活著,我就把你燒了?」
見宋援朝示意她吃,她吃了一口粥,又問:「那為什麼不換衣服呢?」
宋援朝說:「因為在我們那邊,擦身換衣服都很簡單,一會兒就結束了,但你們香江法事太多,禮數太多,阿涵……我不希望你跪在地上,要跪那麼久。」
已經快12個小時了,聶家的男丁們好歹參與其中,走來走去,還不那麼累。
但聶涵不被允許參與法事,或者借病休息,可她小叔已經借病了,而且明叔又希望聶涵在現場,就搞得她一直都要一個人孤伶伶的跪著,宋援朝當然不開心。
他能理解明叔,早在一年前就聯絡好了天師們,還寫了各種規劃。
反正就是,這場葬禮,一切都是要保聶家旺,旺旺旺。
他盯著每一件事,懷裡一會兒羅盤一會兒表,確保每一件事的時間都是完美的。
而在明叔所遵循的大清式的喪葬儀式中,女孩子會被排斥在外圍。
他也是照著祖宗家法嘛,反正要退休了,他也不怕得罪人,就把聶涵給排擠出來了。
在喪事上討論死亡,合情合理,有感而發嘛。
宋援朝的工作也比較危險,以後要開安保公司,萬一去東南亞,說不定就沒了呢?
如果他死了,他不希望聶涵像現在一樣跪在地上,跪那麼長時間。
人嘛,活著才算,死了,管他呢,於宋援朝來說,有條乾淨褲子就行了。
他不要繁瑣的儀式,更不需要被化的粉白粉白,跟個殭屍似的。
推進火葬場,一把火燒了就好,一切從簡。
聶涵吃著粥,但突然想起來:「不對喔,我們還沒有註冊結婚,你家人不會答應,不會讓我那麼倉促,草率的就火化你的,而且他們應該會把你帶走的。」
宋援朝握上聶涵的手,說:「所以過幾天咱們就上趟大陸,把結婚證領了吧。」
聶涵再默了片刻:「就現在,結婚?」
見宋援朝堅定點頭,她吸了吸鼻子說:「真不敢相信,你會主動提這件事。」
一直以來,關於同居,關於不想結婚,簽婚前協議,再到訂婚,都是聶涵說了算,聶釗還整天各種暗戳戳的作妖,宋援朝則一直是被動的一方,被動接受。
他願意結婚嗎,聶涵其實並不知道,她是大小姐,但她骨子裡又是自卑的。
她喜歡宋援朝,卻不敢開口,還是細娘幫她搭的線。
她跟他一起過日子,像夫妻一樣,但是她從來沒有問過他愛不愛自己,以及,是不是心甘情願跟她結婚的,她也總告訴自己,她有錢,大把男人願意跟她結婚,她需要的也不是男人的真心,而是,只要他同意就行。
她也以為,自己並在乎這個最笨的男人是不是真心愛自己的。
但現在聶涵發現了,她是在乎的,而且特別在乎。
她也發現了,他是愛她的。
因為他說:「結了婚,扯了證,你就是我的妻子了,就不會像今天一樣,明明是一家人,可是因為各種封建迷信的舊習氣而被排擠在外,我的一切,也就都是你說了算。」
畢竟在戰爭中死過的戰友不少,他參加過的葬禮也不少,很有經驗的。
他又說:「到時候你就會忙起來,忙碌會沖淡你的悲傷,你也就不用流那麼多眼淚了。」
像聶嘉峪他們,被天師拉著這樣那樣,轉來轉去的,顧不上悲傷。
但聶涵一個人孤伶伶的跪在這兒,就難免要難過。
宋援朝的經驗之談,也是希望萬一他沒了,聶涵不要太難過。
聶涵吃粥,柔聲答:「好。」
又說:「那就過幾天吧,咱們上大陸去,領證去。」
跟她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宋大叔雖然不浪漫,但是很實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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