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發現,他的腦子裡面已經組不成一句完整的話了。
沉悵雪已經把他的語言中樞系統干暴斃了。
第57章
沉悵雪腦袋埋在他胸口上,整個人都緊緊貼著他。
他發著燒,睡得很熟,一呼一吸都帶起著胸口起伏。
他抱鍾隱月抱得太緊了,皮膚貼著皮膚,骨頭挨著骨頭,鍾隱月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氣息起伏。
發著燒的人真燙,鍾隱月都跟著燙起來了。
他僵著身子,幾乎不知道該用什麼姿勢躺著好。他生怕擾了沉悵雪的清夢,又完全不敢動彈。
他就那麼很難受地一動不動地和自己僵持在了那裡,空有心跳又轟鳴起來。
他感到沉悵雪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呼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真燙啊, 他心口都要燒起來了。
鍾隱月臉上急速升溫,呼吸跟著變得有些不暢,腦子也更白了。
迷迷糊糊的,他想起自己從前在評論區為了沉悵雪拼荊斬棘的時候, 有許多人在他的評論下面或對他開嘲諷或純好奇地問他同一個問題。
那個問題是:【你夢男嗎? 】
畢竟那小說網站實名認證,性別和IP位址都造不了假,都在後面明晃晃地掛著,倒不會有人把他誤認成女孩。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鍾隱月莫名其妙——畢竟他們問他是不是「夢男」的意思就是「你是幻想自己能和這角色互動還有真實戀愛關係了嗎」。
鍾隱月當時覺得他們這個結論莫名其妙。
他雖然是個毒唯單推,但沒到那麼痴狂的地步。雖說如果要論起為了沉悵雪癲狂的程度,鍾隱月是絕對不會輸給隔壁夢男夢女的,但他有很強的自知之明。
雖然他毒唯, 他沉迷修真文, 但他還是個很現實的人。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見不著沉悵雪,知道中間有一層比萬里長城都厚的次元壁。
所以他沒想過什麼「夢男」。
但是現在不太對了。
穿書數月,鍾隱月終於慢吞吞地反應過來——事情好像不太對了。
他現在碰得著沉悵雪了。
而且人家粘他粘得跟塊牛皮糖似的。
鍾隱月早已被毒唯思想荼毒且侵占的腦子在此刻終於恢復了一些運轉能力。
說起來……沉悵雪剛剛還醒著的時候說什麼來著?
是不是說喜歡他?
哎?喜歡?
哪種喜歡?
不會的吧怎麼會是他想的那種……他是個什麼東西啊,沉悵雪會喜歡他?
不可能不可能。
鍾隱月刻意忽視掉已經要了老命的心跳聲,轉頭暗暗在心中哈哈乾笑兩聲,頂著比摟著他的這發燒之人更紅的臉強硬地說服了自己。
沉悵雪怎麼可能是那種喜歡他。
他只是缺愛慣了,怕被人再丟掉,怕再被看不上眼怕再被虐待,太想要別人關愛才會如此。
說是喜歡他,但對他的喜歡也只是渴求師長的關愛那種喜歡……幾乎沒人像鍾隱月這般對他偏愛有加還明爭暗搶的,他對鍾隱月也只是占有欲比較強的親情之愛!
別想太多了,怎麼可能!
耿明機那個樣子,又不會教沉悵雪如何分辨這些感情。都沒有人好好教過他的,他是只分不太清感情的兔子,還是只過去非常非常缺愛的兔子——他分不清敬愛和喜歡,他鍾隱月還分不清嗎!
他怎麼能用沉悵雪分不清的喜歡來誤人子弟,就為了一己私慾就把人家領上錯誤的路! ?
沉悵雪好不容易這次有了條光明大道,不能這樣誤入歧途!
他就這樣坐在蓮花台上修他的仙……對,沉悵雪乾乾淨淨的,把該報的仇報了,再得封仙位,乾乾淨淨地羽化而去就好!
他怎麼會想和師長者談那種戀愛?
他那麼守規矩的一個人,缺愛缺瘋了也不會這樣的!
鍾隱月也不能讓他這樣。
正想著,沉悵雪突然在他懷中哼唧了聲,似乎是燒得難受了,又往他身上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