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才剛起身,袖口又被身後人拉住完全動彈不得。
季懷瑜第一反應就是,這麼大的手勁,看來小花昨晚確實受苦了,明日再多加兩個番薯吧。
這邊,顧妙音輕輕晃了晃他的袖擺,仰頭看著他,「小師父,我叫顧妙音,還未請教,小師父俗名?」
晨間的熹光溫柔撲面,將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
季懷瑜眸光微動,只覺晨間這抹熹光實在神奇,於他而言,人無美醜只分善惡,可當他看著眼前宛如兩潭秋水的烏眸竟有一瞬間著相了。
阿彌陀佛。
他不慌不忙掩下長睫,片刻後,心境澄明。
「顧娘子為何說是俗名?」
顧妙音恍悟,對了!佛子現在還沒有出家,現在的名諱不能稱之為俗名。
好在季懷瑜也並未在意,趁她愣神時輕聲回道,「季懷瑜。」
「啊?」顧妙音這才反應過來,佛子這是在說自已的名字,她遲疑了片刻,忽然握住季懷瑜的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寫下一個『瑜』字,「是這個『瑜』嗎?」
季懷瑜只覺掌心有什麼在灼燒,想縮回手又半點奈何不得,這顧娘子的手勁實在太大了。
顧妙音絲毫沒有察覺,眼裡還竄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懷瑾握瑜,風禾盡起,好名字~跟辰安一樣好聽。」
季懷瑜指尖微縮,「辰安?」
顧妙音點頭,指尖往天上一指,「天之生我,我辰安在?小師父以後定是這世間最大慈大善之人,功德無量。」
季懷瑜手掌微攏,輕輕掙脫腕中桎梏,「承顧娘子美言。」
顧妙音見掌心一空,不由地睜大了眼打量季懷瑜。
眉眼溫潤如玉,天庭飽滿骨相極佳,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張清冷禁慾臉上卻長了有一顆勾人的鼻尖痣。這就好比極淨的白皙里突然沾染了一點黑,聖潔的青蓮上莫名染上了塊泥,總能勾起人們想要褻玩觀賞的慾念。
季懷瑜實在受不住顧妙音這般放肆地打量,掌心燒過之後只覺耳尖又熱起來了。
而顧妙音越看季懷瑜,就越發覺這位佛子賞心悅目,難怪到現在還沒有出家。這般容色想必紅塵里還有幾分情債要償,只可惜她上一世對神佛皆無感,對這位佛子的過去知之甚少。
不過他既救了自已一命,助他回歸其位也是應當。
念此,顧妙音收回灼熱的目光,輕輕拍了拍季懷瑜的肩膀,一臉豪氣,「小師父~相逢便是有緣,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今後我們便是朋友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日你若有所求,顧妙音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定為你辦到。」
季懷瑜絲毫不為所動,所謂施恩不妄報,他又豈會在意回報?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