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怎麼了?」
慧覺平日裡對季懷瑜甚是親昵,眼下見他一個人躲在樹下偷偷掉眼淚,季懷瑜不免關心了一句。
小和尚癟了癟嘴,一把抱住季懷瑜的腰身,帶著哭腔說道,「是師父。我方才聽見師父在與大師兄交待安業寺的事宜……我擔心師父是不是有什麼事?我原想著把邪祟趕走師父便能好起來,可……」
季懷瑜抬手摸了摸慧覺的頭,「既然擔心了渡大師,為何不去當面問清楚?」
慧覺搖頭,「我方才聽師父跟大師兄說,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我太小定性不穩,他還讓大師兄日後多照拂我。師父還說,若是以後我想通不做佛門中人,便讓大師兄替我做主。」
「我不敢去問,我不敢問他老人家為何是大師兄做主?為何他不替我做主?」
「季師弟,我太小了,師父已經老了,他等不到我長大了。」
「我好怕,好怕……」
季懷瑜低垂著眉眼,輕輕拍著慧覺的後背,他自然能懂小孩兒說的怕是什麼?
他沉默了許久,輕聲道,「別怕,我去替你問問。」
了渡與大弟子慧機談完便一直在禪房內靜坐。
他手中一直撥弄著佛珠,嘴裡的經文一刻未停。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溫潤如水的清音。
「了渡大師,弟子有惑,望大師指點迷津。」
「啪——」
撥動佛珠的大拇指立馬頓住,了渡慢慢睜眼,掀眸便與眼前屋內香案上供著的一尊佛像四目相對。
「……」
沉默半晌,他緩緩起身,褪去肩上袈裟,只著素衣袍服上前打開禪門。
「阿彌陀佛,季施主。」
自從兩年前季懷瑜做出菩提佛謁,他便成了了渡默許的門中人,只是他對佛道並不感興趣,這兩年除了禮數上的拜見,其餘時間季懷瑜幾乎都不會打擾了渡。
如今日這般上門問道,也是這兩年以來的頭一回。
「打擾大師清修,弟子罪過。」
了渡雙手合十,眉眼深睿,「季施主無須多禮,你來此處一切皆有緣法。」
季懷瑜雙手合十,作佛禮,「弟子年幼時,家宅被惡人侵占致使我與母親顛沛流離相依為命。母親只有我一子,愛重我逾過自已的性命。清苦人家幼子早慧,一日母親病重,我不得不背起藥婁去險壁深林採藥。」
「山路崎嶇,我年幼腳力不夠,一不小心便掉進了林中陷阱。」
「彼時,山中猛虎嗅氣味而來,欲食我。」
了渡沉然的眸光頓時亮起一抹異色,聽到此處他已經知道眼前之人要說的話定然不簡單。
季懷瑜,「我心中記掛家中的母親,便誆哄那隻老虎,只要它今日放過我,我從此便日日騙一人上山為它果腹。虎王聞後大喜,遂放我歸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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