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搖頭,含淚看著眼前人,「那你呢?」
黑塔內,大佛慈悲垂眸,顧妙音抬起與他十指相握的手,哽咽道:「別忘了,我也在蒼生里,你護蒼生便是護我。」
驀地,季懷瑜濕潤的眸底忽然亮起一片熹光,乾涸的心海湧出涓涓水流。
恍惚間,他仿佛聽見了一聲莊重肅穆的長鍾,這鐘聲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到他耳邊只剩裊裊餘音。
「咔—咔—」
這一刻,心魔化作萬千光刃消散在心海之上,那碎裂的光影將整片心海都覆上了溫柔的光。
小窗透過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大佛座下的兩人,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相互依偎,並不言語。
一夜過去,佛前兩人相依而眠,直至高塔之上的小窗終於撒下了久違的第一縷陽光,顧妙音才不適地慢慢睜開了眼。
她偏頭看向身邊的郎君,晨光照著他俊雅溫柔的側臉,鼻尖那一點黑痣莫名勾人。他的眼瞼輕輕在動,根根分明的睫毛處隱隱泛著水光,像極了暴雨天裡被打濕的黑色羽毛。
顧妙音深深看了一眼,鬼使神差湊上前,待她驚覺,她的唇離他的鼻尖痣只有咫尺之間。
意識到自已在做什麼,顧妙音心虛站起身,頭也不回跑出了黑塔。
許久之後,佛前的郎君緩緩睜眼,失了魂一般摸上鼻尖。
出了聖祖塔,顧妙音原本紛擾的思緒立馬被眼前一座座小山包吸引住了,不遠處,妄語拿著比自已還高的鐵鏟正奮力刨著沙坑。
顧妙音猶豫了片刻,上前與他搭話,「這裡上百條人命,你就這麼挖要挖到什麼時候?」
妄語吸了吸鼻子,頭也沒有抬,「只要我一直挖,總有埋完的一天。」
顧妙音轉眼看向不遠處一個洞坑,「那裡怎麼不填土?」
妄語手裡的鐵鏟一頓,悶悶道,「那是給佛子大人的。」說罷,便爬上洞坑將江奉的屍體拖入黃沙之中。
小和尚做什麼事都一板一眼,把江奉放入坑裡後,還細心替他將雙手雙腳擺好,待伺弄好才小心翼翼用手捧著黃沙一點點覆蓋他的身體。
這位江施主雖然嘴巴壞,但心眼很好,師傅說這是少年俠義。
顧妙音眸色黯了黯,蹲下身捧了一抔黃土輕輕覆在江奉的身體之上,動作周而復始直至那具冰冷的身體完全掩埋在黃土之下。
小和尚面無表情,埋完江奉又找了一塊新地繼續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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