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此時全然沒了往日潑辣,渾渾噩噩,嘴唇發白。
陳述見狀,連忙替母求饒,「主上贖罪,家母不曾見過……」
「長生。」謝靈毓語氣涼薄,「讓他閉嘴。」
長生會意,從袖中取出一隻銀針射進陳述咽喉,陳述眼眸眥裂,驚恐萬分看向謝靈毓。
顧妙音尚且容他自辯,但謝靈毓卻連一句話都不讓他說。
「啊!」
長針划過陳母面前,嚇得她驚聲尖叫,「不!不要扒我的皮,不要拔我的舌頭!不要!啊啊!」
陳母撕扯著頭髮,喊了一會兒怔怔望向不遠處的謝鳳嫣,謝鳳嫣死狀悽慘,眼珠微凸,這一幕落在陳母眼中形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阿述!阿述!」她短促叫了兩聲,氣息陡然弱了下去,沒一會兒就咽了氣。
竟是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啊…」陳述紅著眼,顧不得渾身是傷,撲上前抱著陳母,「啊…啊!」他被長生封了喉,便是此時痛苦萬分也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謝靈毓,「將陳述打入望日峰。」說罷,便不由分說抱著顧妙音出了庭院。
夜色昏暗,月光被籠罩在厚厚的雲層里。
顧執背著顧婉婉奔襲了一夜,路經一座荒廟,顧執決定先休整,他絲毫不顧顧婉婉身上有傷,一把將人扔在地上,隨即輕車熟路點燃了一簇篝火。
顧婉婉忍著疼痛,爬起身,「給我治傷。」
顧執挑了挑眉,勾著腳挑起顧婉婉的下巴,「還當自己是顧家少主?你可別誤會,我救你可沒存什麼好心,你若有用還能多活幾日,若是無用我便將你扔進山谷餵狼。」
顧婉婉抬著下巴,淡淡輕笑,「不知大晉城防圖能讓我活幾日?」
顧執臉色微變,收回腳俯身掐住顧婉婉的脖子,「你說什麼?我警告你別耍花樣,小心我捏死你。」
顧婉婉緩緩抬起左手,輕輕勾顧執的指尖,「你最好快點救我,不然我怕我腦子一亂就什麼都記不住了。」
顧執眸光思量,猶豫片刻轉身出了廢廟。
「咳咳咳……」顧婉婉痛苦地咳了幾聲,又盯著眼前的火簇無聲笑了起來。
前世她跟在公子身邊,親眼目睹了他是如何助力北胡吞滅大晉的,之前她一直只想讓謝靈毓認可她的能力,如此她就能重新回到他身邊。
可現在想來,她一開始就錯了。
顧妙音說得對,強者制定規則,她應該要做強者,這天下規則為何不能由她制定?
謝靈毓能做的事,為何她不能做?
司馬昱滅顧家滿門,顧妙音殺了阿翁還害了青雀,這筆帳她定要好好與他們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