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看起來你今晚想讓我留下來。」季弦關上車門。
「那你要不要留下來?」白聽這回沒有反駁,反而發起了正式的邀請。
季弦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今天恐怕不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白聽簡直懷疑他是在玩欲擒故縱。之前不忙,什麼時候都有空,不請自來,可是今天自己想要他一起,反而被拒絕。
「那我跟你一起回海邊別墅?」白聽想了想又說。
這話像是忽然把季弦給問倒了,他放在白聽腦袋上的手有些僵硬。
白聽也察覺到了季弦的不一樣,他抬頭,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季弦手上戴上了一副純黑的手套。
剛剛從餐館裡出來的時候,因為車子距離不遠,所以他們並沒有來得及牽手。
其實白聽倒也不是很在意這個。
季弦一時間沒回答,白聽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
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於是往後退了一步,「好吧,不用你送,自己可以上樓,你先去忙吧。」
季弦垂落的手虛虛握了握,想要拉住青年,但是卻因為他後退的動作拉了個空。
「不是不讓你去。」
「我可能要回公司一趟,並不是回海邊別墅。」季弦盯著青年翹起的唇角,溫聲開口解釋。
白聽繃著臉,他已經不大高興了。
他覺得季弦就是在騙自己,從他這一路的反應看來,一點都不乾脆果斷,反而像是因為自己提出的要求話趕話,然後找藉口。
可是明明下午的時候不這樣的。
誰要帶他回家,誰要跟他回家了?
白聽哼了一聲,「我知道了,拜拜!」敷衍地告別之後轉頭就跑,根本不再給人找補的機會。
他跑掉的速度很快,再抬頭看過去時,只能看見最後飛揚的衣角。
季弦立在原地,靜立了好一會兒,晚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墨色的影覆在他的眸子上,累成厚重的陰翳。
似乎有時候,人太聰明了也並不好。
在別的事情上遲鈍,在今天這件事上,反而一下子就轉過了腦袋,也是挺讓人發愁。
不過撒氣跑掉,倒也比跟著自己走好。
否則的話就算跟他到海邊別墅,也遲早會被發現端倪。
只是今天的時間實在來的有些湊巧,要不然也不會造成現在的情況。
季弦低頭,黑色的手套逐漸也藏不住復甦覺醒過來的傷痕,層層疊疊的印記一寸寸沿著手背手腕往上攀爬蔓延,白色的光芒閃閃爍爍。
季弦翻轉手腕,突然間也覺得稀奇,似乎從前這個時候發作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有多礙眼和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