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很冷漠。似乎根本不在意剛才發生的事情,但其他人沒法不在意。
他身上的傷是保護他們的證明,而就在剛剛,這些傷被白存遠一一種近乎羞辱的方式撕開展現在他們面前。
小哥艱澀的咽了口唾沫。
他旁邊的人怕他的話落到地上,沒法對白存遠表忠心,拉住他跟著說:「我們能活下來已經是偷了一條命了,我們絕對不會拖累你們的。」
他們一邊說,一邊看穆瀾峪的臉色,穆瀾峪的表情古井無波,仿佛剛剛被當眾羞辱的不是他一般,這讓很多人都鬆了口氣。
離門口最近的幾個人立刻開始表忠心:「對,對,如果不是你們救我們,我們早死了。」
能主動在一個環境中,向這個環境中的關鍵人物表態的人,都是情商不錯的人。
穆瀾峪看著現在整個隊伍積極地氛圍,覺得白存遠做的一切確實有他的道理。
「打住,是他救的,沒有我。」白存遠不想擔這個傻子功勞,讓開半個身位,穆瀾峪卻沒讓他完全讓開,上前一步和他呈並肩之勢。
上輩子白存遠沒見過的感謝畫面,就這樣落入他的眼。
「小哥,我們真的很感激你們!」
湊在最前方的人很激動,後面的人也嘰嘰喳喳。五十多個人,有二十多個都在感激他們,還有十幾個不說話,眼神卻充滿了感謝。
經過一夜脫離喪屍群的修整,以及白存遠白天試圖喚醒他們沉睡良知的行為,此刻倖存者們的狀態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改變。
至少在碰見下一隻眼眶糜爛的喪屍前,他們都會懷著熱切的感激之心。
白存遠看著這些倖存者們變臉,不得不說,穆瀾峪說的也對,人脫離扭曲的恐懼後,就會因為各自的受教育程度而凸顯出他們本就有的良知。
他笑了笑,朝穆瀾峪的方向偏了一下頭:「那不然你給他磕個吧。」
那些倖存者說磕就磕,白存遠話還沒落,後面的隊伍里就有人跪下了,一邊跪一邊高呼:
「你們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
白存遠默然。
看來他們的受教育程度沒他想像的高。
曉是經歷末世的白存遠都沒見過這種一群人現場認爹媽場面。
白存遠身後的穆瀾峪沒看那些磕頭的人,他只看見了一雙好看的小鹿眼微微壓下的眼角,鹿眼的瞳仁里淬著很好看的笑。
任戈剛報完信氣喘吁吁地跑下來,就聽到這麼一句話。
再生父母?誰的再生父母?
憤怒的小狼挺胸抬頭邁出一大步,橫身插入穆瀾峪和白存遠中間,叉腰指著帶頭跪的那個罵:「滾啊,這是我爹!誰給你當父母!」
小的搶完老的搶,都要不要臉了!
「你們就是看準我爹善良,為了抱我爹的大腿,無所不用其極!」
任戈罵完一句接一句,哪還有之前抄著風刃嚇唬人的陰狠少年殺手模樣:「你看看你這張臉,我爹媽能生出你這麼丑的老東西嗎。」
任戈叉腰指人罵的姿態不知道是和哪個姨學的,看上去十分好笑。
配上他那雙充滿凶光的狼眼,更是反差到可愛。
原本見任戈出來還有些恐懼的大部隊,見到他這幅模樣,大家的恐懼都散了大半。
喜當善良爹的白存遠伸手拍了任戈的後腦勺。
喜當媽的穆瀾峪:「……」
那領頭跪下的路人傻傻的呆住,他看看穆瀾峪不可褻玩的冰山臉,再看看白存遠靈秀動人的臉,最後目光落在插入他倆中間呈現一個「凹」字的任戈身上,木木道:「生,生不出來。」
可你也不像親生的啊。
他沒敢說。
萬眾矚目的白存遠,沒有站著看倖存者們表演自己的「受教育程度」,他慢慢抬手,眾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身上,院中瞬間安靜。
「你們中間火系異能者站我左手邊,水系異能者站我右手邊。」
一夜過去,覺醒異能的人和沒覺醒異能的人彼此之間都進行了深刻的交流,大家現在都知道自己有沒有異能了。
倖存者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小聲交頭接耳起來。
「他不會把我們殺了餵朱健吧。」
「我看見喪屍腦子裡的東西顏色都是不一樣的,真殺你還點名啊,給你仍喪屍堆里餵喪屍,他們殺喪屍就行,殺出什麼顏色就是什麼顏色。」
「好像是哦。」
「這是要用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