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舉槍前,先動手挑釁的是白執。
白存遠沒有說話,安靜等穆瀾峪開口,他打算給這個人一些時間,看他會怎麼應對現在這個場面。
白存遠先喊停自己人,王江立刻打了個停止手勢,在他身後的所有人全都握緊槍柄,不再動手。
但每一支槍管依舊指向前方。
「小穆?他是不是拿什麼威脅你了,他可是說他是你」……王江對這個稱呼難以啟齒,半天才嚴肅地念出來:「主人。」
「主人」這個詞語,在大庭廣眾之下算是羞辱,它只能成為私密的情趣,而不能被拿出來。
雖然沒人說過情趣不能建立在大庭廣眾之下。
穆瀾峪收了收手指,面上一片不拘小節的沉穩:
「我和商場確實是存遠的所有物,我們可以坐下來交換一下信息和資源。」
任戈看著穆瀾峪嚴肅地背影,覺得他比白執的蓮花段位還要高。
什麼我確實是存遠的所有物,他是怎麼充滿嚴肅一本正經的把這話說出來的?
「在聊這個之前,我想您應該叫人放下槍枝。」
王江見過穆瀾峪很多面,在他印象中,瀾峪這個孩子,沉穩、寡言、內向、懂事。
長輩說話他不插嘴,長輩讓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穆瀾峪這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如此「強硬」的一面。
穆瀾峪集合了父母容貌的所有優點,濃眉銳目直視他人時,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毅。
王江一個晃神,想起當年的穆父。
穆父殘疾,和他有關。
穆父帶他支援地震現場時,被餘震波及,穆父第一時間確認他們有無問題,自己不慎被壓在石板下。
「讓救援隊先救受傷的居民。」
當年穆父命令王江,用的就是這樣的眼神。
王江堅決執行穆父的命令,將穆父丟在原地,穆父因救治不及時落下了腰傷腿傷,再也無法進行有強度的訓練。
王江抬手,拱衛他的士兵瞬間全都放下槍枝。
穆瀾峪這才側身把白存遠讓出來——他並沒有一直站在白存遠身前,而是與他並肩。
白存遠覺得他那一聲主人說的不太妥帖,這麼可愛的、會保護他的瀾峪,該留到晚上讓他自己喊。
「長官,你們可能還沒有適應自己身為異能者的身份,我有必要提醒你,用槍指著異能者是危險的,同理,用槍指三級以上的喪屍也是危險的。」
白存遠邊說邊讓開一步,朝旁邊另一張摺疊桌揚了揚下顎。
白執立刻會意將那張摺疊桌拼過來。
白存遠走到桌前坐下。
王江看明白了白存遠讓開的意思,走上前在白存遠對面坐下。
簡單的兩張摺疊桌變成會議長桌。
張城坐到王江右手位。
這個座位排布讓白存遠不自主的看了兩眼坐在王江旁邊的張城。
他膚色偏深,眼角有細紋,眼睛很漂亮,雙眼皮褶皺多顯得他的眼睛十分深邃,但又有些蒼老。他的眉骨處有道淡白色的不明顯的傷疤,身形偏瘦但結實。
總結下來就是,帥,儒雅,身體看上去很年輕很健碩,但臉龐很顯老。
「為什麼危險?」王江坐下,張城馬上拿桌上的茶壺給王江添茶,他添完以後要給白存遠添,被白執不客氣的搶了過去倒了。
白執誰的面子都不給,換了新熱水,跪在白存遠右手邊鋪開茶藝工具給白存遠重新泡茶。
王江沒說話,張城皺眉,眼角褶皺更深了。
「如果我拿槍指您,您會怎麼辦?」白存遠看了下認真泡茶的白執:「你們是長輩,別和孩子一般計較。」
任戈想往白存遠旁邊坐,但他看了看穆瀾峪,讓開了一個身位。
他這一讓身位就不得不和倆軍官挨得很近,白存遠說完他就想笑,忍笑忍得很辛苦。
不尊重長輩,別和孩子計較,用魔法打敗魔法。
王江是三級金屬性異能者,他能想到的第一個化解被槍指的方式,就是讓槍管扭曲。
「讓子彈無法正常射出彈道。」他說完,立刻就反應過來:「水系異能者會讓槍彈受潮,火系異能者會在對方瞄準自己前,提前製造槍膛里的點火爆燃……」
白執泡好了茶水,遞到白存遠手上,白存遠繼續晃茶,感受茶香逸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