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長得也十分好看,是文質彬彬的那種類型。
或許,都能從學校這邊排到對面新界去。
但終究是沒有問出口,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只是很認真地看著他,說出自己的情況,「可是我......」
她想說,可是自己什麼都沒有,家世背景表面上還是可以,但實際上卻早就被放棄,又還是個學生,這樣說起來未免也太過離奇。
堂堂季家的繼承人,並且還和季斯晏是兄弟,雖說看新聞似乎已經斷絕往來,但許歲傾依然不想再扯上任何關係。
剛說了三個字,就被那邊平穩的語調打斷拒絕,「我知道許小姐你還在讀大二,其實算一算,時間也正好合適,等老太太西去,我會遵守約定和你解除婚約,至於你想要什麼樣的回報......」
他笑容帶著歉意,態度誠懇,「對不起,這個詞並不恰當,但我確實不怎麼該怎麼表達,我的意思是,到時候你想要做什麼,需要我提供支持,都沒有任何問題。」
許歲傾忽然覺得吞下得那顆蝦仁又開始不安分,在胃裡胡亂竄動攪得思緒紛飛,原本堅定的想法變得理不清。
或許是季斯帆最後那句想要做什麼,讓她再次陷入了思考。
對呀,這趟跑回來,想要完成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
媽媽去世之後,她成了沒人要的小孩,做什麼都是靠自己。
就在以為已經完全習慣,並且深信往後的人生不會再遇到任何開心事情的時候,卻遇到了季斯晏。
雖然一開始確實是有目的地接近,但接下來發生的那些事情......
至少,除了最後那被當作替身的殘忍真相之外,也是擁有過好多天幸福的吧。
心底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和當年被送出國前,蹲在維港岸邊哭著說的話沒有任何變化。
那些曾經對自己和媽媽不好的人,她要讓他們都得到應有的懲罰。
許平昌是,何婉華更是。
但自己現在沒錢又沒勢,要想實現又談何容易?
許歲傾看著眼前坐姿端正的男人,腦中猛地一個激靈,他不就剛好又這樣的能力嗎?
並且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或許對季斯帆也就只是一句話而已。
無數個念頭冒出來,像是把她的喉嚨堵住,終究是沒有明確地拒絕。
季斯帆閱人無數,自然是看出她的猶豫,暗喜拂過心間,表面卻是不動聲色,「這個不急的,許小姐可以慢慢考慮,多久我都會等,如果到時候你覺得可行,隨時給我答覆就是。」
他拿出手機放在掌心,「對了,你有我電話嗎?」
許歲傾想起那張差點被自己遺忘的名片,抿了抿唇,「有的。」
到底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服務員敲門進來上菜,轉身後帶走包房裡稍顯尷尬的氣氛。
但讓許歲傾意外的是,季斯帆還給了她點了一份菠蘿油。
金燦燦的酥脆外殼散發著誘人香氣,看著就要流口水。
「不知道有沒有金華冰廳的正宗,先嘗嘗。」
她沒辦法否認,季斯帆這人舉止溫和客氣,說話時也會體貼地留意到對方反應,相處起來還算愉快。
但這種離譜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總覺得好不真實。
後面兩人都在專心吃飯,氣氛雖然靜謐倒也奇妙地和諧。
直到目睹季斯帆坐上黑色賓利離開,許歲傾和他揮手再見,還有些恍如身處夢境。
一路走回學校,回宿舍放下包包洗漱休息,耳邊時不時會響起那句。
「和我訂婚。」
好想和Erin分享,讓她幫忙拿拿主意,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又想要不要問問伊林姐,畢竟感覺她應該知道些關於季家的事情,如果自己能夠了解得更加清楚,會不會更好做下決定?
可轉念一想,伊林看起來似乎也挺忙的,平常除了周末兩天兼職能遇見,其他時候基本沒有聯繫。
自己這點小事情,也不好去打擾人家的吧。
所以到最後,許歲傾只是把這件事情默默藏在心裡,打算等周六要是伊林去畫廊,就順便問問。
不知道為什麼,接連幾天晚上都做了夢,夢裡回到了小時候,媽媽還沒有生病,她還是個有人疼的孩子。
但畫面不停地變換,又來到了戈爾韋。
那天晚上許歲傾躲在病床下面,聽見何婉華對媽媽說不堪入耳的話,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堵住她的嘴。
可她知道,她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
再醒過來,眼睛早已經紅透,臉上也掛著斑駁淚痕。
終於等到周六,許歲傾照常提前半小時去畫廊做準備,營業之前簡單打擾了一遍。
看到最靠右邊的牆上還掛著自己的畫,心裡升起一股滿足感,挺開心的。
伊林是接近中午時候才來的,只是這次自己開了車,沒看見那個年輕男人。
一進門就特別雀躍地走到許歲傾面前,唇角勾著,「歲歲你知道嗎?我剛剛在過來的路上,又有個英國的買家打電話,說很欣賞你的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