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蹦出一條又一條的未接提醒,從昨天傍晚到現在加起來好幾十。
主要都是伊林。
當然,其中還夾雜了幾個許平昌的來電。
她忽略令人作嘔的簡訊,手指划過刪除,給伊林回撥了過去。
那邊應該也剛起,或者還睡著卻被自己吵醒,聲音聽起來帶著瓮然乾澀,「餵。」
還沒等許歲傾說一個字,伊林蹭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訝異道,「歲歲,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她默了默,幾秒後解釋,「不好意思伊林姐,我昨天手機沒電了。」
伊林倒也不是責備,只擔心這小姑娘會受影響,關切地問,「我昨天看到了許雅文的澄清微博,差點沒氣得心梗!人怎麼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所以第一時間才想著跟你聯繫。」
許歲傾被說得雲裡霧裡,什麼澄清微博?
耳邊伊林氣憤聲音還在繼續,「明明就是自己找人代彈,欺騙聽眾欺騙粉絲,獲獎履歷都靠造假,竟然還有臉說是你因為嫉妒污衊!」
她被季斯晏抱回酒店就沒再看手機,後知後覺突然聯想到昨天許雅文故意推自己……
怪不得。
「還好大家都不傻,現在全是罵她虛偽自私有辱港大聲譽,原來代彈的人紛紛出來聲討呢,熱鬧得很!」
許歲傾不由得訝異,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發現伊林如此激動,挺難得。
臥室傳來推門聲音,她看了眼變大的縫隙,男人俊朗面容逐漸清晰,稍不注意就撞進幽深的眸子裡。
許歲傾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啟唇吞吞吐吐道謝,「謝謝伊林姐。」
那邊又笑了兩聲,囑咐她不要擔心,真相總有大白一天。
季斯晏從看到她打電話開始,就停下了要走過來的動作。
直等到許歲傾結束通話,才抬起腳往這邊走。
女孩臉色不太自然,想也知道大概發生什麼事情。
他也不遮不掩,坦坦蕩蕩承認,「昨天我們離開以後沒多久,那邊就發了新聞說是你嫉妒所以故意污衊……」
季斯晏看著許歲傾眼睛,瞳孔微微顫動,倒是比想像中要平靜。
邊整理衣服邊解釋,「我已經讓人處理,和你有關的所有新聞都不可能再搜到。」
至於許雅文現在的處境,他沒什麼興趣說,反正都是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許歲傾倏地升起一股淡淡的無力感,原想著靠自己,去完成多年以來的計劃,讓他們得到相應懲罰。
可力量太弱,如果沒有季斯晏,恐怕輿論已經反轉,自己才是潑髒水的那個。
愣怔間外面有人敲門,季斯晏走去接下管家送來的東西。
是一套畫畫用的工具。
畫板素描紙筆,還有顏料盒,一應俱全。
「怕你覺得無聊。」男人嗓音溫潤,語氣似乎輕描淡寫,說到底就是不願意許歲傾離開。
她當然不知道,昨晚那兩次提到想回學校,季斯晏的心臟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呼吸驟停胸腔憋悶。
還好,許歲傾沒再說類似的話。
季斯晏換了身運動衫外套,內搭白T,同樣的深色長褲,襯得整個人氣質乾淨沉穩。
看起來,是要外出的樣子。
「你乖乖待著,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大手揉了揉許歲傾發頂,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動作,唇角笑意隨之加深。
平常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要逗她,見到小臉羞得通紅才肯罷休。
許歲傾腦子一轉,撅著嘴巴委屈地望向眼前男人,學他樣子語氣正經,「你就不怕我趁你出門,再跑掉嗎?」
這話讓季斯晏頗感意外,畢竟之前那次,是真的被嚇得不輕。
有多絕望多頹廢,花了多久時間才漸漸振作,甚至於偷偷遠望不敢讓她發現……
「我相信你不會。」他說得堅定又誠懇。
很快,男人就見到女孩忍不住破功笑出聲,胸腔里溢出的滿是愉悅。
確實捨不得,所以離開之前再次囑咐,「歲歲乖,等我回來。」
他出了門,許歲傾便把畫畫工具鋪開擺好,開始思索靈感醞釀情緒。
心裡亂亂的,總會蹦出那張笑意盎然又溫柔的臉,和他摸自己腦袋的寵溺。
許歲傾給遠在都柏林的Erin發了微信,想來想去只有她可以傾訴,或許還能出出主意。
夜貓子秒回,直接打越洋電話過來,要求聽整段故事,中間不停驚呼,小心臟隨著許歲傾的講述越跳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