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焦里嫩,輕輕咬一口,辣味混著孜然的香味,在味蕾上跳舞。
故施發現,九輿家廚師的廚藝,是真的頂好。
一個雞腿吃完,故施又道:「嚴格說起來,我也不是他們老師。」
頂多就是她那時候太無聊,偽裝成老師,給研究所那批人上了幾堂課。
至於後來為什麼沒再繼續上課,是因為那批人反應能力很慢,提的問題也很蠢。
如此幾次,故施就失去了給他們上課的興趣。
因為她上課質量太好,官方勸了她幾次,都沒勸成功。
即便只是上了幾堂課,但研究所的一半以上的人,都跑去聽過她的課。
哪些聽過故施課的人,都以能聽到她的課為豪。
逢人就講他們也聽過白院士的課,是白院士的學生!
她那時候才多大呢,十來歲吧,卻給一批可以做她長輩的人講課。
說出去,肯定都沒人會相信,但偏偏這又是事實。
後來,找不到樂趣了,她又無聊,就自己鑽研,什麼都學習一點點,涉獵一點點。
見她急於否認上課的事,九輿眉眼間泛起笑意,「你是嫌他們太笨,不想承認教過他們吧?」
他的施施啊,他太了解她了。
一開始去上課,是心血來潮,打發無聊時間,後來是真的覺得有趣。
次數多了以後,她就厭煩了,用她的話來說,大概就是——
九輿,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問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問題,他們不看書嗎?
其實,他很想告訴她,不是他們不看書,問的問題沒有技術含量。
而是她太聰明,學什麼都很輕鬆,一學即會。
研究所那批人也很聰明,只是在她面前,就像老師和學生的差距,總有著一定的差距。
被九輿戳穿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故施努努嘴:「也不是。」
「七年之前,是真的很難理解他們,但七年後,能理解了。」
因為車禍導致心臟受傷,她回了南城,以古方的法醫身份遊走於各大案發現場。
也是一點一滴的接觸,她才明白一個道理——
不是她那批學生太笨,而是她自己思維空間太跳躍,鮮少有人跟得上。
除了九輿,沒有人可以在她的思維空間維度與她並列。
時間久了,對於絕大多數供事的人提出的很不起眼的問題,她都會耐著性子給出合理、通俗易懂的解釋。
聽她提及七年,又談及自己的感受,九輿心下苦澀。
喝了口酒,他立體五官上滿是深情,眉眼清冷,聲音略寒。
「時間教會你的東西,我寧願你不曾學會。」
他的施施,終是學會了明辨人性險惡,懂得與人相處。
可悲哀的事,她一個人學習這些東西的時候,他不曾在場,不曾參與,這是他一輩子的遺憾,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損失。
喝完瓶子裡的酒,故施勾唇淺笑,伸手去拉九輿的手。
收回手,故施懶懶伸腰,聲音清冷。
「九輿,一直被你保護著的我,並不一定真的是我。」
「七年時間,作為人生的一場歷練,未嘗不可。」
話說完,故施活動筋骨,抬腕看了時間,她再度開口。
「飽了,我上樓洗澡。」
目送故施離去,九輿坐在原地沒動,聲音低喃。
「我只是遺憾,錯過了你的七年……」
—
秦宅。
『啊』,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一聲連著一聲的響起。
客廳里,秦老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拐杖握拳,青筋凸起。
他身後,站著一群黑衣人。
黑衣人面前,秦管家趴在地上,正被那群黑衣人為首的男人手持鞭子鞭打著。
「住手。」秦老終於開口,聲音微微顫抖。
聽到聲音,男人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慢條斯理的將鞭子收好,朝著秦老看過去。
嘴裡叼著一個棒棒糖,又壞又痞:「秦老爺子,想清楚了嗎?」
秦管家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鞭子打破打爛,血滲出,染紅了身上的衣服。
可憐他一大半年紀,還要遭受皮肉之苦。
他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朝秦老看過去:「老爺,不要答應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