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面那輛車,司翊恩心裡有了一個最壞的猜想。
他猜想,七年前救下司沐顏姐弟的人,一定就是故司琛。
除了他之外,司翊恩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
畢竟,故司琛和顏真有一個女兒,今年三歲了,是最好的解釋和證據。
看樣子,他的復仇之路上,多了一個叫故司琛的男人。
施施,你莫怪我,就算日後我傷了你三哥,那也是你三哥自找的。
是他擅自救了司沐顏姐弟在先,還是我爸我姑姑甚至我妹在先。
我只是,就事論事,替我死去的家人報仇雪恨罷了。
施施啊,你莫怪我心狠手辣,我是多麼的愛你!
第535章 九爺:我的施施,我自己疼自己
故家和陸家婚禮時間已敲定,故家上下被這喜事包圍。
悲傷被短暫沖淡,故父留了陸父陸母留下來吃晚餐。
陸始深接到故司霆打給故箐虞的電話,答應了晚點會帶著故箐虞赴約。
電話打給陸始深之後,身為大哥的故司霆撥通了故施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故施都沒有接聽,故司霆心情變得沉重了些。
想起九輿,他掛斷電話,走出故家客廳,去了外面的院子裡撥通九輿電話。
電話撥通,響了三聲,電話彼端的九輿接聽了電話,「大哥?」
這一聲大哥,叫得故司霆心肝兒顫了顫,他何德何能,能讓鼎鼎大名的九爺喚一聲大哥呢。
說到底,不過是沾了他們施施的面子罷了。
心緒複雜,故司霆轉身看了客廳其樂融融的畫面,覺得分外的刺眼和諷刺。
可眼下這形勢,一切都是懸在箭上的箭,不得不發。
轉回身,故司霆看著院子裡的臘梅,心情沉重了幾分,「晚上有家宴,故家和陸家訂下箐虞和陸始深的婚期,父親讓我給施施打個電話,問她晚點回來吃飯嗎?」
私人公寓裡,九輿看了眼還在沉睡中的故施,深沉的眸子裡染了寒意。
他起身,動作輕輕的離開房間,朝客廳走去。
出了房間,九輿寒涼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你們希望她參加嗎?帶著一身的傷,故作堅強,端起笑臉,心在滴血,面上祝福你們?」
九輿的話,字句誅心,卻是不無道理。
說到底,九輿從來只心疼,只在乎他施施一個人的感受。
他沒那麼博愛,他的心很小的,小到只能容下一個施施。
至於別人的存在,不過是愛屋及烏後的表現罷了。
他從來在乎的,關注的,留意的,只有他施施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至於別人,是死是活,是開心或是悲傷,與他何干?
若非他的施施,故家早就被他夷為平地,哪裡還會存在!
九輿一席質問,問得故司霆心情更顯沉重,只覺得羞愧難當,他何嘗不知他們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施施心口上撒鹽呢。
電話彼端陷入了沉默,九輿走到客廳,站在落地窗前,天色漸漸變暗,夜晚即將到來。
「你們故家喝乾了她的血還不嫌夠嗎?還想讓她的傷口擴大,讓她更加痛苦嗎?」
他的施施啊,傷心欲絕,喝得酩酊大醉,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
她這群家人,平素標榜最疼她寵她的家人,卻是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問問她。
好不容易打來一個電話,卻是通知她晚上參加故家家宴。
而這個家宴,是專門為了故箐虞和陸始深婚禮敲定舉辦的。
想一想,多麼的諷刺啊!
單手抄兜,九輿如夜一般漆黑的眸子直視外面陰沉沉的天,大雨將至。
「她二十六年的生涯里,想一想你們故家,為了她做過什麼?」
「五歲將她送去人生地不熟的研究院,十九歲出了車禍,才得以解脫回到故家。」
「可也只是每個星期簡短的周末一聚,我的施施於你們故家而言,可有可無。」
九輿字句誅心,但字句皆是事實。
故司霆聽著,頭埋得很低,眼淚划過臉龐,面對九輿的靈魂拷問,他無言以對。
細數一下施施和他們一家人的相處時間,似乎連她目前生命的五分之二都達不到。
也就送去研究所前的那四年時光,在算上車禍後回來,每個周末的小聚。
二十六歲啊,可是他們家人相處的時間,卻連她年齡的零頭都不到。
故司霆沒話說,不代表九輿沒有。
他這個在外人面前,從來話不多,只有在故施面前是個話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