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局勢不穩,男女分為兩派,明爭暗鬥不斷,可見女子為官實在太艱難了。」季蘊沉吟道。
何毓微頓,良久,她的神情變得有些迷茫起來,語氣幽幽道:「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正是因世人對女子的偏見,我才必須入朝,為天下女子爭取平等,改變世人輕視女子的想法。」
「臨臻,倘若如此,往後你的路可就難走了。」季蘊被何毓的一番言辭給驚到了。
她知曉何毓能夠掙脫家族,考進崇正書院已屬不易,但見現下何毓遠大的志向,她心中隱隱地擔憂了起來。
「我不怕。」何毓笑了起來,語氣堅決地道,「路難走又如何,就算路再曲折,我也要走下去不是。」
「臨臻,見你如此,我才發現我是如此懦弱。」季蘊面上羞愧地說道。
「蘊娘,我從前想,倘若咱們二人入朝為官,那該有多好,直到後來,我卻驟然得知你要歸家的消息,雖然我的心中是挺失落的,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何毓繼續道。
「這些話你從未對我說過。」季蘊眉頭微蹙,她有些惘然道。
「不過你當了先生也好,可以傳授弟子們正確的觀點,而我往後身在朝堂,我為鋒你為守,豈不是兩全?」何毓勾起嘴角,笑道。
季蘊怔住,她神情動容地點頭,道:「你此話有理,你為鋒我為守,只是入了朝堂,你必捲入御史與宰相的爭鬥中了,屆時你不鬥也得斗,待你去東京之後,可得顧全自己才是啊。」
「既入朝堂,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何毓笑道,「我自是會萬分小心的。」
「是,你往後行事得思慮周全,莫不要被人鑽了空子,為難於你。」季蘊神情擔憂地看著何嫣,輕聲道。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何毓放鬆了下來,她站起身拉著季蘊的手,出言寬慰道,「你說的我會注意的,我今日剛到崇州還未好好逛過,不若你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啊。」
「既如此,那我就陪你出去走走。」季蘊頷首,轉頭對著雲兒,問,「我待會要出去,你可要一起?」
「娘子您出去,我自然是要跟著服侍您的。」雲兒笑道。
「那咱們一起罷。」何毓聞言心中甚是歡喜,喜出望外地拉著季蘊就要往外頭走。
「你慢些。」季蘊神情無奈地道。
三人走出奚亭書院,走至鎮上,鎮上繁華熱鬧,叫賣聲不斷。
何毓興奮地張望著,笑道:「蘊娘,崇州同楚州好似有些不同。」
「有哪些不同?」季蘊聞言轉頭,好奇地問。
「首先就建築而言,楚州臨淮,而崇州臨江,兩地的建築總是有些不同的,我方才再來書院的路上就發覺崇州的屋脊,兩頭是高高翹起的,瞧著甚是可愛。」何毓看向街上的鋪子的房頂,笑著說道。
「還有呢?」
「還有就是這話,我當真是有些聽不懂。」何毓想了想,故意壓低了嗓音道。
季蘊忍俊不禁,她道:「俗話說十里不同音,崇州同楚州語言相通,雖有差別,不過你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懂的。」
何毓面露為難,道:「真的嗎?」
季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