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行色匆匆地走至臥房,換了一身衣裳後,便決定出門。
孫老媼得了張氏的命令,她雖然不明白張氏為何會同意季蘊去書院,但也沒有多問,走出清暉院去打點車輿了。
待一切準備就緒,孫老媼見狀緊趕慢趕地過來,手中還拿著帷帽。
「這是?」季蘊盯著她手中的帷帽,疑問道。
「三娘子,這是二大娘子吩咐的,都是為了您好。」孫老媼嘆了一聲,「人言可畏啊,有時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您戴上也可安全些。」
季蘊聞言,她神情逐漸變得凝重,任由孫老媼替她將帷帽戴了上去。
「無論他們說什麼,那些個話我不會放在心裡的。」帷帽的面紗掩住季蘊的臉,她低聲道。
「三娘子,您還是單純了些,聽話戴上去便是。」孫老媼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
季蘊抬眸看向孫老媼,她思慮一會兒,只好點了點頭。
二人談論完,便走出季宅的側門。
孫老媼扶著季蘊登上車輿,接著小廝駕駛著車輿朝著奚亭書院駛去。
街道上人聲鼎沸,叫賣聲不斷,依舊是熱鬧非凡。
季蘊被拘在家中多日,許久未聽見喧囂的人聲,不由得感到有些陌生。
她忍不住掀開車簾,悄悄地向外看去,便見街上車水馬龍,與從前並無甚區別,可是如今的她,心境卻不似從前了。
路過一家酒樓時,季蘊無意間一瞥,一眼就瞧見了張家的車輿,頓時心下疑惑。
莫非秋娘在這家酒樓用膳?
她暗忖。
「三娘子,您瞧什麼呢?」孫老媼見季蘊探頭張望著,疑惑地詢問。
「沒什麼。」季蘊微頓。
隔著帷帽的面紗,她的目光掃向酒樓,便見其門樓前人來人往,張秋池神色慌張地從酒樓中走出,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她轉頭吩咐張家小廝,正要登上車輿時,酒樓中忽然走出一個身穿襴衫的男子。
他疾步走到張秋池面前,似是要解釋什麼,便急忙伸手拉住她。
張秋池神色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
季蘊抽回目光,她生怕孫老媼得知此事,遂闔上車簾,不再看了。
怎麼那麼不湊巧,她今日出門就意外瞧見張秋池,看來那位男子就是林忌了,不過瞧方才林忌的模樣,怕是不甘心呢。
想到這裡,季蘊忍不住嘆了一聲。
不覺間,車輿行駛至書院,小廝吁了一聲,將車輿緩緩地停了下來。
「三娘子,到了。」小廝語氣恭敬道。
季蘊聞言在孫老媼的攙扶之下,從車輿上慢慢地走下來,她抬頭看向書院的大門,不禁心生恍惚。
門童走上前來,他發覺竟是許久不見的季蘊,他頓時驚了一下,欣喜地笑道:「季先生,您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