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時破破爛爛的廣袖一揮,便將江畔連帶著阿元一起掃了出去。
與此同時,外面也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江畔被掃到白日跟著英招離開的那條小路上,在草叢徹底遮掩視線之前,她看到了一個戴著銀冠的女人從人群中走出。
「宿洮,許久不見。」大祭司戴著半張面具,遮掩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凌厲的雙眼。
宿洮現在已經是進氣不如出氣多,靠在大石頭上用力的笑了聲,口中鮮血湧出,還帶著一團團的碎肉和一條條小紅蛇。
「是許久不見了。」宿洮看著對方:「你的願望可達成了?」
「有沒有達成,你不是很清楚?」大祭司冷眼瞧著宿洮死亡,仿佛一點都不在意。
宿洮被這樣的眼神刺激到,整理著衣衫慢慢坐起來,看著大祭司嘲諷:「我當然清楚!」
「月巫族好大的本事。」宿洮坐起來的樣子,倒還有些年輕時候的風範:「設計劍仙,奪取無辜……」
「閉嘴!」大祭司冷眼瞧著宿洮:「你不想活了可以直接閉嘴,何必說這麼多。那孩子被你放跑了,卻逃不出這玄雲山。」
「宿洮,你不必在這裡裝什麼後悔的樣子。你當年就不嫉妒江清川的天賦?你為什麼做偃師?不過是因為你天賦不夠,靈根不好,所以才選擇做偃師?」
「我是有嫉妒。」宿洮反正也快死了,根本不擔心惹怒眼前的女人。
如果說這世上有後悔藥,他一定會選擇回到自己認識月巫族之前。
「可我哪裡比得上你們月巫族!三代祭司,為得就是圖謀江清川的血脈。」
宿洮認識月巫族三代祭司,從他認識月巫族開始,他就已經掉入了月巫族的陷阱里。
無法自拔!
「我有今天,是我活該。」宿洮吐出的肉塊越來越多,被污泥覆蓋的臉都能看出難看的氣色。
說話間,玄雲山的夜空突然被一道劍光照亮。
白虹劍的劍影巨大,懸在玄雲山上空,仿佛隨時都能將玄雲山碾為平地。
江清川的聲音也隨之傳來:「月巫族大祭司可在!」
宿洮怎麼可能聽錯江清川的聲音,喉嚨里發出喝喝的聲音:「月巫族的報應,很快也要來了!」
大祭司指著一側小路:「去找,將那個丫頭找到!」
說完,轉身離開。
對後面的宿洮沒有半點留戀。
宿洮靠在大石頭上,雙眼怔然的看著頭頂巨大的劍影。
白虹劍……
他被江清川救下的時候,江清川才得到白虹劍不久。
他們曾經也是那麼要好的朋友。
一切,如果停留在當初,那該有多好?
「江清川,我不欠你了。」
宿洮說完,胸膛徹底停止起伏。
在宿洮停止呼吸後,江清川出現在這裡。
看著被鎖住的四肢,還有直接穿透肚皮不斷往周圍爬的小紅蛇,江清川一開始
都沒有認出來宿洮。
還是見到宿洮手邊的小木塊,這才認出了他。
江清川抬手做劍指,掃清還啃食著宿洮屍體的小紅蛇,又輕鬆斬斷那四條鐵索。
揮袖間旁邊平地炸出一個深坑。
江清川給宿洮收屍後,在墓前用宿洮倚靠的那塊大石做墓碑。
「你我,再不相干。」
說完這些,江清川注意到幾個小木塊上都有一個標記,指向旁邊的小路。
他與宿洮畢竟相識多年,哪怕這麼久都沒有見面,也清楚宿洮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直到宿洮是為什麼,江清川低聲:「多謝。」
隨後朝著小路掠去,身形快如流光。
與此同時,江畔才跑到樂琰所在的寨子。
現在知道樂琰極有可能就是月巫族聖女,江畔那是半點都不敢停留。
想到還在月巫族的英招,江畔對阿元說:「阿元,讓機械蟲去找英招,叫英招一起走!」
「好!」阿元迅速放出數十隻機械蟲,掉落地面,這些機械蟲就朝著周圍草叢爬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些機械蟲沒有氣息和靈氣波動,便是那些小紅蛇也不會察覺到它們。
確定機械蟲會去找英招,江畔便頭也不回的衝出寨子。
比起英招,她才是處境更危險的那個。
才跑出寨子,江畔就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疾風襲來。
她下意識撲到,試圖避開。
衣領卻被人抓起,這熟悉的吊起來的感覺,江畔都不需要抬頭,驚呼道:「爹!你怎麼來了?」
江清川拎著江畔的衣領,見她沒事,這才鬆了口氣,笑道:「先前你氣息全無,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