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觀南眼睛中閃過一絲冷芒,又迅速消失不見。
她皺起眉頭說道:「你多留意一下鳳棲宮和允恩殿,有消息速來稟報。」
頓了頓又補充道:
「空青,去庫房支取五十兩銀子,十兩作為你的賞銀,剩下的就留著去打聽消息吧。」
空青一喜,趕忙跪下行了個禮,感激道:
「謝主子賞賜,奴才一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堅決不放過任何一絲有用的消息。」
阮觀南被逗的眉開眼笑,「下去吧。」
此時的允恩宮,怡貴嬪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原本鼓起的一團如今已經癟了下去。
怡貴嬪怔愣半晌,陡然驚恐的尖叫出聲。
她瘋瘋癲癲的爬起身,一個趔趄重重砸在地上。
即使如此,她依舊狼狽的往前爬。
眼淚混合著身上未乾的血水一起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她大聲哭喊道:「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可封閉的大門毫無動靜。
怡貴嬪爬到門邊,重重的拍打著門框,砸門聲夾雜著悽厲的哭喊響徹大殿。
而允恩殿的下人臉上全是將死的麻木,誰還有心思去管一個害死他們的瘋婆子?
「皇上!嬪妾是冤枉的!嬪妾沒有私通恆王……」
聲音淒淒哀哀,在大殿裡迴響,
「皇上,嬪妾是清白的,皇兒死的冤枉啊!」
聲聲泣血,哀鳴不絕。
怡貴嬪哭的嗓子都啞了,手上也鮮血淋漓,可大殿的門依舊緊閉。
她狼狽的趴在地上粗喘,下腹的血水又汩汩流出,但她已經絲毫感覺不到了。
她不明白,明明昨天她還是那個風風光光、高高在上身懷貴子的寵妃,
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她重重的咳了幾聲,腦海中陡然一閃,怡貴嬪瞳孔瞬間放大數倍。
阮觀南!
對,是她!,是阮觀南!
一定是她把自己害成這樣的,一定是她把恆王弄到她床上的。
她就說,明明被下藥的是阮觀南。
而那個賤人還好好的,自己卻被害成這樣!
賤人!賤人!
她開始瘋狂的拍門,口中尖聲大叫:
「開門,我要見皇上,有人在害我……」
還沒等她說完,門突然就被從外面打開。
怡貴嬪內心狂喜,以為是皇上來了。
還沒等她欣喜完,就被一道尖利的聲音喚回了神智:
「皇上口諭:貴嬪李氏,婦德有虧,穢亂宮闈。
混淆血脈,有負聖恩。特貶為庶人,賜以白綾,命其自裁,永不入皇陵。
誅其九族,上下皆以此為戒。欽此。」
小全子話落,身後的太監就蜂擁而上,死死的按住了李庶人。
李氏驚懼不已,她大喊道:
「不要,我是冤枉的,是、是阮…」
「動作麻利一點,省的這瘋婦又胡亂攀扯。」,小全子皺眉吩咐道。
下面的人下手更狠了,拿起白綾迅速纏上她的脖子,有人一邊就開始施刑。
就這樣,風光了三年之久的一代寵妃,就這樣荒唐的落下了帷幕。
鳳棲宮中,皇后幽幽醒來,貼身侍女紅翹趕忙上前扶住她。
皇后恍惚了半天,陡然抓住她的手急聲問道:
「紅翹,恆兒呢?恆兒怎麼樣了?」
紅翹眼眶通紅,哽咽了半天才說道:
「娘娘,殿下他……被皇上貶為庶人,圈禁在了王府里,殿下是被人抬出宮的。」
皇后一聽,身子重重的往床榻砸去。
紅翹大驚,撲過去緊緊的抱住她:
「娘娘,您要保重身子啊!只要您在,殿下就還有希望。」
沈皇后一聽,胸口那股上不來的氣才緩慢落下。
她眼淚止不住的湧出,為自己那個可憐的兒子,也為他們母子的未來。
恆兒再怎麼糊塗,也絕不會這般胡來,他定是被人陷害了!
怡貴嬪這個賤人,她恨不得親手颳了她!
而盤龍殿內,整個太醫院幾乎都在場了。
蕭鴻自得到消息了時候,就急怒攻心,當場噴出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中途被太醫扎醒了一次,鐵青著臉下了兩道口諭,又嘔了好幾口血,至今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