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宛舂輔臉色一綠,整個人憋的用手指了秦攸半天,都蹦不出來一個字。
「好了,宛舂輔。」管叔伯適時圓了場,抬頭看著高台之上始終背對著眾人的邊子濯,道:「不知皇上現在作何打算?」
邊子濯手上拿著那張被血跡染透的信箋,看了看,隨即重新放回桌上,沉聲道:「諸位愛卿稍安勿躁,現在還時機未到。」
秦攸愣了愣,問道:「可皇上,臣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將軍隊能集結的盡數集結好了,而且車馬糧草和兵器也已經按吩咐備齊……」
「放心,先做樣子給他們看看。」邊子濯道,他轉過身來看著殿內的三人,道:「還請諸位稍安勿躁,曹汀山大軍南下,朝中最忌民心不穩,此番最需要的,是沉住氣。」
管叔伯摸了摸鬍子,瞭然道:「想必皇上,已有應對之法?」
邊子濯道:「是。」
管叔伯想了想,話鋒一轉,道:「打仗麼,這武將的事,老夫一屆文官若插手,本就說不過去。宛舂輔。」
一旁的宛舂輔嚇了一跳,連忙沖管叔伯行禮道:「太傅大人。」
「沒聽見皇上說麼,要穩定軍心。現如今,朝廷之內,百姓之間,萬不可亂了。」
宛舂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瞪大雙眼看著管叔伯。
管叔伯也不理會他,扭頭沖邊子濯道:「皇上,那老臣先去了。」
邊子濯點了點頭,道:「有勞管老。」
管叔伯請辭,宛舂輔雖然還想說什麼,但礙於管叔伯的面子,也沒有說出口,蔫巴巴地跟在管叔伯身後也請了辭。
這下,屋內便只剩下邊子濯和秦攸兩人。
秦攸看著邊子濯長大,兩人之間是戰友,亦是長輩,門一關,殿內氣氛便緩和了許多。
「不知殿下是什麼計策?」秦攸直接問。
邊子濯也不跟他拐彎抹角,道:「秦叔,我知道現如今與曹汀山硬碰硬沒有勝算,但此番我去天雍,也不是一無所獲。」
秦攸愣了愣,隨即瞪大眼睛道:「什麼意思?皇上,你是說天雍會出兵?萬萬不可!」
邊子濯抬眸看他,道:「為何?」
「皇上!」秦攸猛地向前走了幾步,道:「天雍與大虞曾是水火不容,如今好不容易兩國關係有改善,若天雍貿然出兵,兩國之間脆弱的關係更會破裂。那樣的話……」
「秦叔,不破不立。」邊子濯道:「我跟賞伯南的關係秦叔你是知道的,自賞伯南掌權後,不論我倆再如何推動,兩國之間也不過開放了一個通商口岸,您不覺得不對勁麼?」
秦攸聽罷沒有說話,皺眉沉思。
邊子濯道:「癥結出在幾個地方,首先,天雍和大虞之間缺乏信任,其次,兩國之間缺少一個真正的轉折點,從而能夠將睦鄰友好持續推進到底。」
秦攸疑惑道:「皇上,老夫還是不太明白。」
邊子濯起身,從一側的桌上拿起一封信來遞給秦攸,道:「秦叔,麻煩差人,將這東西送去天雍,記著,送去的時間不需要太快,腳程控制在十天。」
秦攸看了看手上的信箋,登時臉色一黑,嘴唇顫抖道:「大虞向天雍宣……宣戰?!皇上,這——」
邊子濯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笑的狡黠:「秦叔,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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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我鋪子上,未必就是來睡覺的?」姜離敲了敲桌子,喚醒賞伯南道:「怎麼了,這麼疲憊?」
賞伯南眨了眨眼睛,單手撐著腦袋道:「唉,別提了,這段時間我跟王爺忙的是腳不沾地,我一連好些天沒睡好覺了。」
姜離端了一盤剛出爐的桂花糕放在賞伯南面前,道:「從多久開始的?」
「就從邊子濯走了之後。他離開前單獨與王爺見了一面,他二人說了什麼,我不知道。我猜王爺估計就在忙這個事。」賞伯南也不客氣,拿起一個就吃:「嘁,真不知道是什麼秘密,王爺還藏著不跟我說,邊子濯那傢伙,肚子裡面能憋什麼好?」
姜離垂了垂眸子,輕輕哦了一聲。
賞伯南扭頭看向姜離,觀察了半晌,勾唇道:「看似平靜如水,但心弦只為一人動呵,姜離。」
姜離臉色一變,抬眸瞪向賞伯南。
賞伯南才不吃他這套,叼著一枚桂花酥,支支吾吾說:「少來,姜離。可別忘了那日是誰把你從古榕樹下帶回來的?你當時那表情,本公子可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