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總要飲過合卺酒、吃過合家飯再說吧。」她邊說,邊四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心想著,她連臨時住所都還沒熟悉,怎麼能一句不說就做那件事。
趙野點點頭,想起很多其他的事情。他想起那些到了發/情期就忽然像變了個樣子的公獸,想起他們忽然暴躁的性格和猛然增大的力氣,想起不追到母獸,不叼著她們的脖子往身下摁就會死的樣子。忽然能理解眼下腦海中的邪惡念頭了。
「剛才不是說了,我不在意那些。我們已經拜了天地,你就是我的女人。」他低頭解開纏在腰上的布帶時,如此回答。
她吸了吸空氣,總覺得趙野哪裡和之前不太一樣了。有些陌生。雖然之前的那副模樣也不算熟悉,但多少通點人性,多少對自己百依百順。眼下他的模樣,好像真的會像豺狼虎豹那樣將自己咬死在這張石床上。
章絮又想,章絮又看,看見洞內掛著的半邊野豬肉。那一定是她見過的最大的豬肉,比她人還高,比她人還長,比這些年從屠肉戶門口經過時看見的所有家畜都要大。竟然被他當做戰利品一樣開膛破腹地掛在家中。
她還想拖點時間,想和他把話說明白,因為他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太可怕了。
「你能把它拿出去麼,我不喜歡被人看著。」她甚至還佯裝配合地取下了腦後的髮簪,任如瀑的長髮掉落下來,同地上的塵與土混在一塊兒。
趙野偏過腦袋瞥了眼那半隻野豬,沒動作,答,「你下午連人都不怕,這會兒怕什麼死豬。」
「那你讓我把外面地上的東西撿進來,撿完我就陪你做,絕不拖沓。」她說完還把外面的禮服解開,以證自己的誠意。
男人搖搖頭,抿著唇笑,在身為人的理智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刻,補充道,「明日清晨醒來,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就是想要更多的珍寶,我也能給你弄來。但這會兒,我沒辦法騰出手做除了辦你以外的任何事。」
他的暗示已經足夠明顯了,女人一低頭就能看見。
「萬一有人來……」她不安的眼睛看了眼洞外,想著這洞完全露天,洞口全無遮擋,無論是人還是野獸從洞口路過都要她顏面無存。
可趙野答,「這個地方沒人敢來,來一個死一個。」他將「死」字咬得很重,顯然是不希望有人來打擾自己的好事。
沒藉口了。章絮搜腸刮肚將所有能拖延的理由都搬出來與他理論了一遍。她應該感謝趙野因為真心喜歡她,還肯耐下心來把她提出的問題一個個答上,不然她就是那隻因為繁衍生息被公獸咬得半死的母獸。
「娘子,說完了吧。」他身上已經沒有衣服了,他已經重歸自然。他笑,像狼與虎那樣跳上石床,咬上她的後頸,壓住她的背,反制住所有抵抗。
女人忽然滿了,從沒這樣緊張過,處處都到了極限,要她沒辦法,半張嘴就喊了出來。慢點,輕點。我可是你的娘子,趙野,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娘子。
這話說的,好像他是什麼壞人一樣。他不以為意,牽著女人的手腕就往後拉,要把她拉向自己的懷裡,可此舉只要兩人更加緊密。我知道你是我的娘子,正是因為你是我的娘子。他吻了吻女人的後腦,輕嗅她發間的草木香味。正是因為你是我的娘子,才要把所有的歡喜都灌注給你。
真是狂人。她在心裡忍不住罵。她居然看走眼了,嫁給這樣一頭野獸。
第11章
然而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特別是趙野有情有義的求取,遠比午後二人淺嘗輒止的交融更為熱烈。
「夫君……」她企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沒人規定做這事兒的時候不能說話。反正說什麼都沒辦法阻止他的舉動。
他聽見了,像野獸一樣悶著哼了聲。
「這才第一天。」說完偏過頭,在她耳朵上輕咬了咬強調,「這才第一天。」後面還有不知道多少的情事等著她呢,怎麼現在就學著開口求饒。
真是壞習慣。
她苦吟,脖子都有些僵了。女人半張著嘴,不得不停下來,吐氣,又深吸,說不上話,只好用手指觸他掌心,央求,「我累。」
身下是石板,冰冷的,配他正合適。可它太硌,又冷,要章絮忍受不及。
趙野從她身上抬起頭,看了看沒力氣撐著、只能半趴在床頭的章絮,聽她雙臉酡紅又輕又急的喘氣,看她楚楚可憐和松鼠野貓一樣的神情,開口道,「你先說,你沒生我氣。」
他只是上頭,沒傻,這會兒發泄完最心急、最憋不住的那點火,反應過來自己肯定惹她不高興了,於是低著頭用手壓住她,要她先答應。
章絮還從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男人,明明是他無禮在先,不跪下來好生道歉,竟然敢問自己討原諒。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