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心地踮起腳,摸了摸少年肩上白鷂的腦袋:「我們有魚吃啦!」
白鷂頓時無比捧場地高聲「呦」了起來,還用額頭去頂她的手心,跟她一起雀躍起來。
少年扭頭,靜靜看著她同白鷂歡呼。
忽然,他發現,她笑起來時,嘴角似乎有道隱隱的笑窩。
他不經意便將這話說了出來。
正巧這時,白鷂見到它頭頂的一枝桂花樹上落了一隻螳螂,本能展翅飛起去捉。
翅膀撲稜稜的聲響壓過了少年的低語。
阿柿仰面眨眼,望著陸雲門:「你說什麼?」
對上阿柿的目光,少年忽然發覺他方才的話說得十分不妥。
他垂下眼睛。
「沒什麼。」
白鷂落到了桂花枝上,將本就被沉沉桂花壓彎了的細枝壓得彎了。
「你分明說了……」
小娘子不依不饒。
「說我的嘴角……」
她歪頭想了想,想不起來,於是自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是有髒東西嗎?」
少年只好坦誠:「我說,你笑起來時,嘴角會現有酒凹。」
阿柿的指尖頓了頓。
這不應該……
此時的「阿柿」笑起來,嘴角不應該有痕跡。
「真的嗎?我都不知道。」
她吃驚地說了聲,隨後,靈動地轉了轉眼睛,揚起臉,明媚地衝著少年笑。
「陸小郎君,有一件事,現在你的肯定也不知道。」
她看著他:「你的眼瞼褶中藏了一顆痣。」
陸雲門確實不知。
金桂花枝下的少年顫了顫眼睫。
「是嗎?」
「是的。」
她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耳朵。
等少年傾身靠過來、卻仍舊有禮地同她保持著距離時,小娘子踮起腳,貼到了少年的耳邊。
她抓著少年胸口繡著仙鶴暗紋的衣襟,細軟的嘴唇隨著她不穩的踮腳,若有若無擦在他的耳畔,聲音帶著松樹花粉撲鼻的清甜味道,輕得幾乎只有氣音。
「你親我的時候,我看到的。」
樹枝上的白鷂突然飛起撲蟲,被白鷂踩得咯吱作響的枝椏猛烈劇晃,金黃色的桂花成串掉了下來,落在少年的發間,如為他簪花一般。
他緩緩直起身,眉眼仍是清微淡遠。
但耳垂因為過於白皙,一丁點的紅都顯眼的不得了,就像片暈開了的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