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好友如此,少年胸中痛慟。
他沉默地送走醫官,垂首站回到了李群青的面前。
師生二人久久未言,屋中只余窗外芭蕉被風吹打的紛亂聲響。
半晌,李群青先出了聲。
「小陸啊。」
他看著少年手腕上仍舊戴著的梔子花串,歷經風霜的面容和眼中都是看破了一切、卻仍舊和藹寬厚的笑。
待看到少年抬起的微紅眼眸,他頓了頓,又帶著理解與疼惜地笑嘆了一聲:「小陸啊。」
「學生……」
被恩師這樣一嘆,少年喉間輕哽,「學生有愧。」
在他走進雜耍帳篷、找到她的那一刻,他本應當將腰間匕首抵上她的喉間,將她編織的謊言一一撕破。
可當他看到她踮著腳、努力伸手向空中抓著時,他想到的,卻只是要幫她抓住天上落下的一朵花。
也許在那時,他的心就已經為他做好決定了。
又或許,是在那之前,他見到了扮做僧人的汪蒼水,得知她根本就不是汪蒼水的親人,在對她的一切猜疑塵埃落定、知道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卻怔怔地握住她笑著為他系在腕上的梔子花串、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它用力扯下時,他就再也沒找不出任何藉口地徹底明白,他對她的照拂,對她的在意,早就不是因為她是汪蒼水的甥女,不是因為她身份存疑所以需要他時刻看守。
他只是,想要看著她。
「我已經知道她滿口謊言,知道她虛偽惡劣,知道她帶著滿腹的陰謀算計來到我身邊……可我想要留下她。我知道我至交好友悲慘至此,與她背後的勢力必定脫不開干係,可我還是……」少年咬著牙,剖開心,只覺全身筋折骨痛,「想要留下她。」
陸雲門從來沒有說過「想要」什麼。
他過慣了松花釀酒、春水煎茶的日子,對世間的一切無欲無求、可有可無,不喜歡,也不討厭。
總是那樣超然,乾乾淨淨,不染塵埃。
正因為他是這樣的一個人,李群青才覺得更加心疼。
為什麼把他拉進紅塵的,偏偏是一場謊言?
少年卻坦然了。
即便痛苦,他還是認清了也承認了自己的貪念。
「老師。」
他望著李群青。
「我向她承諾,只要她願意留在我身邊,我會給她一個新的身份,會護她周全。她答應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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