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撲地騰起,隨著輕煙裊裊直上。
「多謝你有心。但我這身子已經傷透了,便是再貴重的藥,對生養子嗣也不會有用。」
鄭婉自襁褓時便因家人罪責被牽連沒入掖庭,自小嘗盡苦寒,傷了身體根本,宮中名醫遍地,卻都斷言她此生難以有孕。
這些,阿柿自然清楚。
就是因為清楚,她才在鄭婉面前花了這樣大的工夫。
「同子嗣有什麼關係!讓你調養身子,難道就是為了子嗣嗎?」
小娘子似是惱了。
「我是見你每逢月信至,總是身體虛涼、神色倦怠,這才費心勞神地去給你找了方子!」
她拉住鄭婉的手,專橫地沖她生氣:「你看,明明天還熱得不似入秋,你的手就冰得駭人!我可不關心你能不能生養,我只關心你這個人,你得活得長長久久,得一直陪著我。大不了,將來等你老了,我來照料你就是!」
小娘子自帶一股養尊處優的凌人盛氣,睜大著圓圓的眼睛,較真又有氣性,張揚又跋扈!
可鄭婉卻因此笑得彎了眉眼:「好了,我知道了。」
這位小貴人在旁人處,從來都不是這個樣子。
在聖人面前,她安分守己、端凝細謹,雖表面乖巧伶俐如一朵解語花,但說出的話是一個字都不會出錯。
在臣子面前,她則善良有德、美好文雅,有著不俗的聰慧、值得傳頌的賢名。
只有在鄭婉的面前,她才會露出這種張牙舞爪的驕蠻勁兒,許多話不過腦子似的向外說。
「不加遮掩」。
「不虛假作偽」。
「只有在這兒才會一點也不擔心地展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看這樣對她又信任、又親近的小娘子,鄭婉從來都沒辦法心生一點討厭。
這可是她看著長大、自牙牙學語時就會悄悄將自己的點心掰下一半、塞給餓著肚子的她說「才人你也吃」的孩子。
她笑著道:「去歲重陽,你在宮裡喝醉了酒,偷躲到了我那兒,聽見為我診脈的宮中醫官說我子嗣艱難,便眉頭皺了一整晚,還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叫我不要傷心,說將來有你給我送終,決不讓我孤獨終老。」
小娘子似是有些想不起來。
但她卻輕聲「嗯」地應了,惱意也消了不少。
她看著鄭婉,聲音里只剩下些小彆扭:「我那並不是醉話。我阿耶去得早,阿娘總是在忙,時常將我送進宮裡,都是你在照顧我,你同我阿娘又交好,若不是規矩所束,我便是稱你一聲『姨母』,你又有什麼當不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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