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郡主拿針的手又極有分寸,雖會扎得細密,卻很淺,足夠著色便好,甚至都不見滾出幾滴血珠。
畢竟,她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向來都很珍愛的。
但她的珍愛,從來都不會白白地付出去。
「怎麼辦?」
見那紅淡了下去,小娘子忽然顰起了眉。
「這墨無色,我剛將它刺進去,它就很快不見了。我看不出自己文到了哪裡,不敢繼續下針。」
她神色無助地看著小郎君。
「我聽教習娘子說過,許多要被這無色墨點青的人,入針前,都是或點瑤草香、或服慎恤膠的,我此前不解其意,昨日便沒同陸小郎君說,這會兒可如何是好?」
剛將悸動平息的少年看向她的眼睛。
以扶光郡主的才能,哪裡會記不清自己文到何處?
他想,她說這些話,只是要他在她下針時一直情動,讓她能早早地多看一會兒那落針處的紅。
人身動情時,氣血涌動,此時將針刺下,很容易讓人傷上加傷。
她那樣通醫理,不會不知道。
可她還是為了悅己取樂,毫不在意地說了出來。
「我不需要那些。」
淨如菡萏的小郎君低下白頸,無聲地摘去了他腰間的蹀躞玉帶,然後在陸扶光的注視下,將玉石削就般的指尖沒進了他的褲中。
在小郡主的注視下,遺世獨立的小郎君在他自己的手中,逐漸浮出夭桃穠李之艷,一雙瞳仁微微散著,裡面的星河忽而因失神而濛霧般地黯淡,忽而又被盈起的水意晃得極亮。
可他分明在做著這樣淫艷的事情,身上卻全無妖冶的媚氣。
明明鎖骨間那片剛被她占為己有的皮膚已經因情動而漲起了彰彰緋紅的潮,少年身上的氣質卻仍舊清且正著,似乎沒有因此折去一分風骨。
這種事,陸扶光見吳紅藤做過。
他在秦樓楚館長大,自小耳濡目染,極懂如何以此取悅於人,做起來,目挑心招,冶艷動人,聲媚似妖。
可落在小郡主眼中,他馥郁得就像一朵盛放過了頭、快要腐爛的花,即便它上面的甜膩能引來不會聞嗅的蜂蝶,卻仍蓋不住那股從根莖中散發出的腥臭。
她在百梅公主的湖船宴上還見過更多的穢亂。
平日德行再高的人,一旦沾了欲,也不過如東都街上被無數人踏過的泥濘雪泥,最終化成一灘污濁的髒水。
可此時的小郎君卻似覆在雪下的冰。
他皮肉中鮮紅的墨色讓她將他看得更清楚了。雖然身體已經被塵間的人慾淹埋,他卻還是能夠束身自持,不被它侵骨蝕心。
他還是那麼乾淨。
甚至比小郡主想像中的還要乾淨。
這讓她……更想親手把他弄髒了。
想要讓他的氣息更亂,想要看到他被欲望的濁流吞盡時的模樣。
繼續在他的肩上刺針,小郡主的另一隻手順著少年緊而有力的腰慢慢下滑,就要也沒入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