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芳蘭竟體,那雙漂亮的眼睛色正清寒,靜靜望著她時,竟顯得她剛才說的那些仿佛辱沒了他一般。
「你能拿到卸去我假容的藥,必定是與馮先生有過交集。」
小郡主笑得更甜了。
那對乖巧的小酒凹讓她看起來天真又無害。
「就是我活捉到他的那天吧?」
即使之前毫不知情,如今的現狀也足夠她猜到了。
「你從那天開始,就知道我是陸扶光了。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他們都說,陸雲門是大梁的麒麟少年,是小郎君中守禮有德的典範!」
她足踝上的銀鈴響動著,小尖牙一點一點地、露出在少年的面前。
「大梁最志潔行芳的小郎君,在明知道那是他的族妹後,他都對她做過什麼?他同她在榻上廝混,咬開她貼身的小衫,將手伸進她的錦裙,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弄哭……」
說著,小郡主看到少年被她刺進異墨的雪白頸下正在慢慢地泛起紅。
她得意地笑著將手指碰了上去。
「你看,無論你不肯承認,你都在為我動情。既然如此,為何要拘束自己?反正,更違背人倫的事,我們都已經做過了,通姦而已,又能如何?陸雲門,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多乾淨?」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乾淨。」
少年壓忍住情緒,平靜地告訴陸扶光:「但我跟盧梧枝不一樣。郡主既然選了我,那便只能是我。享齊人之福的心思,郡主歇了便是。」
「陸七!」
小郡主正要發作,卻忽然覺得眼睛很不舒服。
她下意識抬手想要去碰,卻突地想起,她在山林溪邊時,曾吃下了一顆她從山佬那裡得到的丸藥。
那個藥,自她學了金篦術後,就一直很想吃一顆,親自體會一番目生障翳是什麼感覺。
可她始終不能。
無論是在宮中還是宮外,即便是在家中面對赤璋長公主,她都絕不能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沒有哪裡能讓她歇下提防、真正安心。
但那晚,想著陸雲門,她卻將它拿了出來,吃了下去。
然後,兩三日後的今天,那藥便隱隱地要發作了。
意識到自己不久就會看不見,只用了一個瞬間,方才還凶相畢露的小狐狸就乖順地垂下了尾巴。
「我跟盧梧枝也只是口頭約定,我助他上位,主要還是因為崔姚得罪了我。如今崔姚落難,我做的那些籌謀便也不算白忙。」
小郡主規矩地端坐在少年面前,即便素麵朝天,仍是姣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