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將一切說得順理成章,但聽在汝陽夫人耳中,卻多有不通之處:「那崖邊寺如若真如你們所說,只用了不過數月,就將在此地的勢力威望發展到連河東陸氏都要將佛骨送去的地步,那寺中拿主意的人便不會是泛泛之輩,對曾發現他們在飯中下藥的章鐸,即便不趕盡殺絕,也當極力詆毀、將他按死在污名之中。怎麼會只為了章大郎的那點兒香火銀錢,就替章鐸正了名?」
若涉及這事的只有扶光郡主,那汝陽夫人是決計不會說這些話的。
以赤璋長公主如今在聖人心中的地位,這位小郡主只要不發癲了想要謀逆,其餘的,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錯,她都能全身而退。
至少在聖上活著時,一定如此。
所以無論這位郡主想要做什麼,只要沒有對聖上不利,她都會如一個閉目塞聽的老媼,任她高興行事。
但偏偏燕郡王世子攪合在了這件事裡。
所以汝陽夫人才多提點了這幾句:「莫不是他們知道了郡主的身份,想以此服軟示弱,息事寧人?」
隨著汝陽夫人的話,小郡主輕輕摩挲在白瓷碗底卷草紋上的指尖逐漸停了下來。
「汝陽夫人說得的確有理。」
她輕輕地咬了一下唇,慢慢地、垂首蹙起了眉心朱紅的雙魚花鈿,語氣也有些低悶,不復剛才那般帶著笑了。
「是我將事情想得簡單,疏忽了許多……只是我不明白,從章大郎前去崖邊寺、到他哭著跑去章母墳前,前後不到一日光景,他們為何能得知我的身份?我在永濟州時,便請各位瞞住我前往河東看病一事,同行的人,我都是信得過的,實在想不出能是從誰處走漏了風聲,所以才沒有與汝陽夫人想到一處……」
郡主不悅了。
汝陽夫人在心中想道。
這位小貴人生於錦簇花團,只怕周圍人對她從來都是百般奉承、阿諛順意,鮮少有需要她認錯的時候。如今她正為計謀得逞而得意,卻被她這老媼潑了冷水,雖教養得當、忍住了脾氣,卻也果然會不自禁地沉著語氣要辯駁幾句。
到底是玉葉金枝,該對待得更慎重些才是。
不過好在郡主進而也想到了自己身份泄露的可能,此後若有提防,便不枉她多的這幾句嘴了。
「但無論如何,崖邊寺都久留不得。」小郡主又出了聲。
她的不悅似乎來得快、去得也快,馬上又說起了正經事:「他們能輕易地將一個人變成人人唾罵的不孝之輩,也能輕易地在轉過天來就使他有了大德,這根本就是將百姓隨意地捏在手心愚弄。汝陽夫人,我們絕不能放任這群人在大梁猖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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