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掙扎了兩下,終於還是落在陶家舶專注的側臉上,他想...陶陶穿藍色好看,訂婚的禮服用藍色,真正結婚的時候再穿白色,讓Anderson & 射ppard最好的手工師傅親自做...
陶家舶離開英國之前沒辦法跟Edy告別,這幾年算是斷了聯繫,只是今天不是敘舊的時候。他念著上學時候Edy對自己的照顧,準備買一份禮物當面道歉。
典禮還沒結束,派屈克先生因為安保問題需要提前離場,他們走到門口,一輛拉風的跑車停在噴泉前。戴著黑墨鏡的大狗下了車,用力地揮手,雪白的牙齒咧得很大,「陶陶!come on!」
如果說陶家舶對英國最思念什麼,當然就是林苟。陶家舶嘴角上揚剛想跟他招手,胳膊就被拽住。
裴淮年:「要出去?陶,你怎麼沒跟我說」,見陶家舶沒什麼反應,又蹙眉側身擋住一半兒的去路問:「babe,我並不知道你今天有外出的行程」。
他逆著光面對著陶家舶,垂下眼皮,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顏色。
陶家舶低頭看被裴淮年握到有輕微痛感的手腕,不用抬頭也猜得出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陶家舶情緒不高,冷嘲一聲:「我見自己的朋友為什麼需要跟你報備?」
他緩緩對上裴淮年的眼睛,陶家舶的眉骨很高,迎著光,不費力便能看清他眼睛裡冷若冰霜的冬雪。
裴淮年用指腹摩挲著陶家舶手腕內側,對壘的僵局中陶家舶的神情令裴淮年感到陌生。那是一種,他抓不住陶家舶的預警,這種陌生讓裴淮年覺得失控。
他看得清陶家舶的執拗,僅幾秒的功夫,動盪的海面瞬間平息。裴淮年笑了一下,很輕,往旁邊讓開一步,「我有這個榮幸,晚上來接陶先生嗎?」
「也行你會等到我的電話」,陶家舶緩緩開口。
*
身無分文的時候林苟和陶家舶就喜歡在貝里斯特街找個小酒館喝酒,一晃多年,兩人改了年少的模樣丟下兩個英國貴族在這裡喝酒。
「Brain已經給你打了四個電話了,真不回?」陶家舶想想Brain微紅的頭髮和極具張揚上挑的眼角,打趣說:「他一會兒不會直接把這個小酒吧端了吧」。
林苟重重地放下酒杯,杯子磕在黑色大理石檯面上,水晶杯底被五顏六色的閃光燈折射出複雜的顏色。
「他敢!」
「呦,看來布雷奇家族現在是你當家」,陶家舶大概知道林苟為什麼和Brain結婚,頭兩年有些擔心,直到在廣州與林苟重逢看對方過得不錯,便不再細問。
「在中國可以耙耳朵,出了國門必須打倒資本主義翻身做主!你呢?追到上海的派屈克先生連一個電話都沒打給你?」
林苟眼睛裡流露出不信的樣子,又說:「嗨兄弟,還沒問你故地重遊的心情如何?」
陶家舶是怎麼離開的英國,和裴淮年之間究竟達成一致,林苟也沒有多問。某些程度說,他和陶家舶性子裡都有著中國人的報喜不報憂。林苟從Brain那裡多少聽了一下,知道裴淮年做事狠厲的手段。
不過他後來仔細想了想,這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是沒什麼道理可言的感情事。
也是想找機會開口問的,拖到現在,就不必問了。
陶家舶垂眸看了眼黑屏,聳聳肩:「可別給我打,我最討厭查崗這種事情」。
本來嘛,感情里是要互相信任的,我不查你,你也別查我,全靠自覺。再說,把自己「騙」來英國這件事,裴淮年本來就是過錯方。
酒醉後的目光恍惚間有了重影,陶家舶閉了閉眼,把下午裴淮年慌亂又緊張的神色拋在腦後。
他心裡有一些想法和計劃,還沒執行,自己先打了退堂鼓。做海運的,時間、項目和行動力一環扣著一環,陶家舶是一個計劃性和執行力都很強的人。
唯獨在和裴淮年較量的事上,他遲遲下不了決心。
兩人許久沒見,說了一晚上的話,晚上11點搭著肩走出小酒館,狹窄的老街塞了兩輛身形霸道的勞斯萊斯。
裴淮年和Brain站在道路兩側,穿著全套西裝,宛如19世紀貝克街的英俊紳士。他們一言不發地靠著車身,出奇一致地抱胸看兩位醉醺醺的中國紳士,嘴唇繃得緊,眉間的凝出濃重的墨色。
各自認領,
上車回家。
第55章 右耳耳釘
里克先生從郊外調到市中心,他捧著受驚的心臟,看陶家舶在玄關跌跌撞撞險些碰翻了一件共和國時期的古董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