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想到自己身上太髒了,剛從醫院回來,買了東西風塵僕僕,便硬生生忍了下來,去洗手間簡單收拾了下,換了身衣服,匆匆跑回客廳。
秋恬剛把飯菜一樣一樣擺上桌,聽到身後的腳步,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周書聞的側臉貼著他的側臉,異常溫暖,秋恬驚訝扭頭,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你這麼快就暖和過來了嗎?」
「原本也不是很冷,」周書聞捉住秋恬的手腕,覺得他身上倒是很冰,不由皺眉:「你怎麼回事呢,在家待了一天怎麼還是很冷,不適應這種環境嗎?」
「還好,」秋恬說:「我自己沒什麼感覺,有時候還很熱呢。」
周書聞仍然覺得有點怪,他分明記得從前秋恬身上不是這樣的體溫。
秋恬像個小火球,而現在體溫說低吧倒也沒有低到多明顯的地步,但就是微妙的不同,像從小火球變成了一塊涼涼的玉石。
不過那時候是夏天,而且是極其炎熱的一個夏天,大家都熱得不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泡進冰塊里,這種情況□□表溫度有所升高也是正常。
周書聞安慰自己,或許現在這樣才是秋恬的正常體溫。
他雙手扶著秋恬的肩膀,讓他轉過身面對自己,秋恬就行雲流水地鑽進他懷裡,雙手緊緊抱著他腰,側臉貼著他的胸膛。
周書聞將下巴抵在秋恬頭頂,輕輕摸著他的頭髮,語調輕而無奈:「最近怎麼不願意出門了呢,是不是腿還痛?」
秋恬搖搖頭:「好很多了,我是怕再出去又開始痛了,想多等幾天。」
「也對。」
周書聞想了想,覺得這樣確實保險些,而他自己只顧著想讓秋恬出門多活動活動,卻沒考慮到這些,心裡驀地有一絲慚愧。
他親了親秋恬的嘴唇,不是纏綿的深吻,只是輕輕地、愛惜地觸碰。
秋恬嘴唇乾燥,周書聞立刻跑去儲物櫃裡翻出了加濕器,像是要把先前的慚愧全部回報在這裡似的,殷勤得可怕,一邊照著說明書啟動一邊念念叨叨:
「怪我怪我,一直把這東西忘了。」
其實這個加濕器還是第一次被啟動,連包裝都是新的,是去年周書聞生日,賀旗提到他家裡充當生日禮物的玩意兒。
周書聞平時在家的時間就很少,既不覺得冬天有多麼寒冷乾燥,也很少使用地暖,更別提加濕器這種精細玩意兒了。
也是多虧了秋恬,這東西在塵封一年後總算得見天日。
晚上兩人休息得很早,對於秋恬這種冬眠動物正常,但放在周書聞身上簡直世所罕見。
十點鐘躺在床上時,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
夜燈在牆角散發暗橙的光,緩緩浸潤地面,周書聞盯著天花板漸漸也感到困意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