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張了張口,剛要出聲,身後卻傳來「砰!」的一聲。
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周書聞猛地站起來。
「砰!——」
又是一聲,緊接著是玻璃碎裂的響聲。
在實驗室裡面!
周書聞心裡驟然騰起不好的預感,拔腿奔向實驗室。
手碰到門的瞬間被從裡面推開,朋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一把扯掉口罩和護目鏡,彎腰狠狠呸了一聲。
「我靠!」
周書聞揪著他的胳膊讓他站起來,「怎麼回事?」
「還說呢!」朋友嗓門大得嚇人,驚慌失措地:「你特麼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到底怎麼了?」
「炸了!」朋友大吼道:「特麼全炸了!」
周書聞瞳孔猛地一縮,攥著朋友衣服的手指霎時收緊。
朋友將他的手用力掰開,搓著臉重重坐到椅子上。
他並沒有受傷,卻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滿臉都是惶恐。
周書聞轉過身,深深吸了口氣,竭力壓下不穩的聲線:「所以……有檢測出什麼嗎?」
「能測得出什麼?啊?」朋友沒好氣的:「東西一放上去就炸了,整個機器全部報廢!樣本丁點沒留下!」
「周書聞啊,」他驚恐地:「你到底在做什麼事?」
周書聞靜默了良久。
他就站在原處,站在走廊和樓梯交接的地方,一步都沒有挪動過。
初夏午後的陽光總是溫暖得讓人昏昏欲睡,照在周書聞臉上卻顯出一種異樣的冰冷。
過了很久,或許是幾分鐘,也可能有十幾分鐘了,他才緩慢地動了動身體,看向朋友慌張無措的臉。
「今天辛苦你了,」他輕聲說,「這件事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還請你不要再告訴別人。」
其實他也不在乎會不會被說出去了。
樣本無法被檢測,任何接觸到一點的器械都會隨著那學血液一起報廢、消失,本身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就像二維生物難以窺探到三維世界一樣,人類也不可能通過現有手段對秋恬達成任何了解,哪怕只是微末的一星半點。
一股深切的寒意從腳底而起,經由脊背,蔓延至周書聞全身。
他感到身後的人緩緩靠近了,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嘆息。
「你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對嗎?」周書聞說。
甘興平沒有出聲,來到周書聞身邊,和他一起注視著那位研究院離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