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看向他。
他在想。
喬諒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兩腿交疊垂眸看他的優雅樣子。一手撐著下頜,扶著沙發的秀頎手指里松松攥著皮帶。
黝黑的眼睛融入夜色里,注視他的視線冰冷而平靜。
皮帶冰冷的觸感像他的手指。
從臉頰蹭過脖頸,落在胸口和腰腹,比起穿著整齊、姿態遊刃有餘的喬諒,衣著不得體且被審視的羞恥被放大數倍。
在他面前好像一切無所遁形,好像渾身上下藏不住秘密。
「連口水也管不住。」
聲音很輕。
「好髒。」
「薄言,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
薄言曾經渴望掌控喬諒。讓喬諒清高倔強的臉再沒有討厭的表情,那張刻薄的嘴巴再吐不出尖銳的言語。
但現實完全顛倒了過來。
噩夢般的四天,把他的尊嚴全部踩在腳底。
「嘎吱——」
江柏川緊攥扶手發出刺耳的聲響,喚回薄言的理智。
青年眼角痙攣了下,儒雅溫和的灰褐色眼珠靜靜看著他,嘴角微微翹起一點笑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視線都縹緲虛無。
荒蕪的危險似乎還在無時不刻不在脅迫他,被禁錮和壓制無法解脫的欲望已經形成執念。
很可怕。
昏暗的房間,被喬諒的味道逼仄地包圍著。
他們做的事情,一旦流出就會讓薄言聲名掃地。
一開始讓他覺得屈辱,後來讓他感到怪異的瘋狂的變態的安全。
明明他失去了全部,權利、財富,甚至作為一個個體的主觀性。連時間都無法推斷,只能留在空曠的空間,等待喬諒回來。
甚至第一次知道了恐懼。
每次喬諒出門的時候,薄言都沉默注視著,隱忍焦慮地想,喬諒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
把他拋下,把他留在空蕩的時間裡……
薄言手插進口袋,溫文爾雅道:「我和喬諒,一直都是好朋友。」
修長的手指在口袋裡緊緊攥著項圈。
冰冷的圓片上有著凹凸不平的字跡,鈴鐺的聲音會很明顯。只要再走兩步,也許就會被發現。
他的神經不由自主地繃緊,呼吸急促,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