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輝含笑把他們送到門口,還一個勁兒的留飯。
大家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還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下樓以後,他們才小小聲討論:
「老湯都六十多快七十了,怎麼還結婚?」
「田秀才是真神經!四十多一女的,她瘋了嗎她要跟一痴呆了的老頭結婚?」
「你們懂什麼!二十年前他倆是老相好……」
「臥槽!快快快,展開仔細說說,這到底啥情況?二十年前田秀才二十多吧,老湯四十多啊……」
「反正就是渣男配賤女!」
湯輝全聽到了。
但湯輝假裝沒聽到,關上了門。
接下來,湯輝開始跑進跑出地忙起了田秀和老頭兒的婚宴。
他沒打算請太多人,
花那個冤枉錢幹啥?
但,該請的人還得請。
比如說,單位領導、左鄰右居,還有單位里嘴最碎的幾位……
就這樣,田秀和湯博仁上午領了證,
大中午的,家裡就坐滿了來喝喜酒的人們。
說實話,大家都挺尷尬的。
只有湯輝不尷尬。
他是真心的快活啊!
他站起身,又舉起酒杯,「請大家舉杯,為我父親、和我的新母親送上我們……最真誠的祝福!」
大家默默地舉起酒杯……
然而——
祝福的話語還沒說出口,
就被一陣粗魯的敲門聲打斷。
湯輝有些詫異,心想該請的人他全都請了,
怎麼……
他也沒多想,放下酒杯走過去開了門。
然後,他就被掀翻了。
來人是田秀的二哥一家,大嫂,和坐在輪椅上的田老太。
打人的,是田二哥的倆兒子。
田老太冷笑,「這麼大喜的日子,怎麼把我給落下了?」
田秀被嚇住,懦懦地喊了一聲娘。
田老太盯著田秀,淡淡地說道:「秀兒,你是不是忘了……娘當初告誡過你什麼?」
田秀面色慘白。
田老太狠狠地瞪了田秀一眼,
然後又冷冷地看著湯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田老太陰惻惻一笑,「湯輝,你和你愛人都向單位遞了調令,要去基層駐村?還一去三年?」
湯輝硬著頭皮說道:「是組織需要我們去……最、最需要幫扶的地方嘛!」
田老太笑道:「所以啊,你倆孩子大了可以住校,你兩口子一去三年,回來以後工齡也漲了、級別也升了,你家老頭兒呢你不用管了……等你倆回來,估計老頭兒也嗝屁了……」
「湯輝,你這如意算盤可是崩我一臉啊!」田老太說道。
湯輝額頭上冒出了涔涔冷汗。
田老太又轉頭看向了田秀,毫不留情面地罵道:「你究竟是個什麼品種的蠢豬?」
「我說你是蠢豬,還抬舉了你、侮辱了豬!」
「你也不想想,你幾十歲的人了誰會把你當成香餑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田秀卻不以為意。
雖然說,她也是剛剛才聽說,湯輝兩口子申請了外調……
可田秀認為這是好事兒。
——湯輝不在這兒,那就更加沒人來管老頭兒的情況了。只要她三五天給老頭吃上一頓,估計過不了三個月,老頭兒就得死!
那筆豐厚的遺產……
可不就到手了?!
所以田秀特別不願意她媽當著那麼多外人的面罵她。
「媽,這些我都知道!」田秀不高興地說道,「你就別管我的事了!」
田老太睜大了眼睛,「你都知道?」
田秀,「對!」
「那你還——」
「是我自願的!」
「田秀你!」
「媽你回去吧!要不,留下來喝杯喜酒再回也行。」田秀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她心想,雖說母親威脅過她,但這會兒這麼多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