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樂觀、堅強,明明痛得要死,渾身都在抖,頭上還在冒冷汗,可他能面不改色地說笑話給我聽,安慰我他沒事,安慰我說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
「他是理科生,可他的文學造詣很高。不管我拋出哪一句古詩文,他都能接下去。」
「他一眼神,我就知道他的需求。我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比起只會在信里安撫我的何靖東,現實中的蔣曜,更像我的靈魂伴侶。」
「我……」
「我確實默默地喜歡著他。」
說到這兒,徐佳熙淚如雨下,「可我當時已經懷了何靖東的孩子。」
「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我所有的同學、朋友全都知道,我已經跟何靖東談了三年戀愛……只要大學一畢業,我們就會結婚。」
「在那個節骨眼上,我不能有半分行差踏錯。」
「否則我會令家人蒙羞!」
「蔣曜已經因為我而失去了一個腎……難道我非要害得他連名譽和前途也失去嗎?」
程愈沉默了。
徐佳熙用手帕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所以我默許了跟何靖東的婚姻。」
「婚後,我父母問我想干點什麼工作。」
「我想著,蔣曜去大西北建設衛星城了……那樣條件艱苦的地方,我實在沒辦法幫他。」
「但是我可以給他送去一點兒精神糧食啊!」
「所以我對父母說,我想創建一個周刊。想把這個周刊推行到最艱苦、最與世隔絕的單位去,讓那些默默為工作崗位付出的職工們有點兒精神安慰。我還試著自己做了幾期周刊,拿去給他們看。他們看了以後覺得很滿意,覺得跟時政無關,但內容很豐富很全面,這事兒就
這麼成了。」
程愈說道:「我不知道這件事。」
徐佳熙淺笑,「別說你不知道了,就連跟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何靖東、何婉茜也不知道。」
她嘆氣,「我有點明白過來,在我的性格中,其實也遺傳了我父親的衝動與倔犟。所以當我做周刊掙到了錢以後,我讓父母給我找了兩個保鏢和一個保姆。」
「有保鏢在,哪怕再遇上危急場面,於我而言,我都是安全的,他們的存在,能讓我保持冷靜。」
「有保姆在,我的生活起居就有了保障,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把何嬸視為救贖,何嬸去世後又把何靖東視作救贖……」
程愈又道:「蔣叔叔也不知道。」
這下子,徐佳熙是真的笑了,「對,他完全不知道。」
「所以當他知道我是昨日周刊的主編時,他都驚呆了。」
笑著笑著,徐佳熙的聲音又哽咽了起來,「我編纂的內容,全都是安照他的喜好來的。」
「我會反覆看我收來的稿子,反覆揣摩他會不會喜歡……」
「我還要親自主筆了好幾個專欄,都是我的一些人生感悟,我對一些事物的看法,一些讀後感……」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感興趣。」
「畢竟我也只跟他相處了幾個月的時光,真算不得了解他。」
「而我和他二十多年不見,也就二十多年沒有聯繫過,我也不知道他對文學的喜受、對很多事情的看法是不是已經變了。」
「不過好在,他還是很喜歡我創辦的周刊。」
徐佳熙笑著笑著又哭了,「這至少可以證明……我堅持了二十多年的事業,不是一場笑話。」
程愈看著徐佳熙,心情複雜。
「徐阿姨,你在過去的二十年裡,堅持不懈地打理著昨日周刊……這讓我感覺很意外。」
「但你的初衷,到底是『讓最艱苦、最與世隔絕的單位里,讓那些默默為工作崗位付出的職工們得到精神安慰』,還是為了討蔣叔叔的歡心?」
聞言,徐佳熙驚訝地張大了嘴,「我——」
程愈說道:「我現在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麼你會一直耿耿於懷,當初我帶走了荔枝、而不是帶走你……」
「以及當初你看到何靖東當著你的面帶走了程惜以後,為什麼會那麼憤怒了。」
「你一直想成為被堅持選擇,被無條件偏愛的人,對嗎?」
徐佳熙張了張嘴。
可好半天過去,
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程愈說道:「徐阿姨,我無權置喙你對愛情的要求。畢竟我是你的晚輩,而且我還沒有談過戀愛,我比你還沒經驗……」
「但我想,蔣叔叔能為了這個國家殫精竭慮,付出他的一切……」
「而你的高度,只能做到為一個人發光發熱嗎?」
「是你的父輩還是你的兄弟姐妹……給你樹立了這樣的榜樣?」
徐佳熙目瞪口呆。
程愈失望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是真心為那些——為了國家和民族,駐守在最艱苦、最與世隔絕的單位里默默付出的職工們提供精神糧食的。」
「這麼看來,顯然蔣叔叔……才是真正值得我敬重的人。」
徐佳熙的臉逐漸燒得通紅。
她想開口狡辯,說昨日周刊確實肩負著這樣的重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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