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言有氣無力,洗個澡將他最後一絲力氣榨乾了,頭髮還是裴鑠幫他吹的。
若即若離的觸摸令人心癢難耐,林司言像是突然炸毛的貓,毫不客氣打掉了裴鑠的手。別隨便摸他的腺體,裴鑠一碰他這裡,他就會變得很不正常。
裴鑠其實是在端詳林司言紋在後脖子的望鶴蘭刺青,一時看得入了神,不覺伸手觸摸。
「為什麼是望鶴蘭……」關掉吹風機,他抬手給林司言撥開遮住眼睛的碎發,一下沒忍住,還順道摸了摸那顆長在他心坎上的小淚痣。
啪地一聲,林司言又一次打掉他的手,一臉顯見的不悅。
別動不動摸他的的敏感點,想起每次裴鑠故意親他的淚痣看他掉眼淚,就莫名來氣。
裴鑠被打了也沒生氣,反倒莫名其妙的高興,他覺得自己大概天性里多少帶著點兒惡劣的基因,明知道這麼逗林司言會被打,但依然躍躍欲試,或者說他本來就是衝著那一下去的。
「好了我不碰你,」他舉手投降,雖然嘴角掛著明顯的笑,「我是很認真問你的。」
林司言一臉陰晴不定的表情看著他:「為什麼想知道這些?」
裴鑠不假思索:「想了解你。」
林司言皺了皺眉:「你沒必要了解我。」
就知道林司言會這麼說,裴鑠不依不饒:「有沒有必要我說了算。」
林司言說:「那告不告訴你我說了算。」
兩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僵持在那兒了。
裴鑠沒覺得有什麼的,只是坐在林司言身邊,握住他的手,美其名曰完成任務。
哪裡需要完成什麼任務,今日的分數在方才幾小時的雲雨里輕鬆完成。但裴鑠不管這些,他就是想摸摸林司言,大不了被林司言打,怎麼說他也不虧。
Omega的手格外的好看,骨節分明清瘦,手指纖細秀氣,指甲修得整齊,一看就是個漂亮矜貴得人兒。
林司言沒抽走自己的手,縱容了裴鑠的放肆,心也在這沉默的半分鐘裡慢慢軟化下來。
理論上,裴鑠應該用幾千字論證他想要知道關於林司言的事的必要性,這樣林司言才願意透露一丁半點自己過往和心事。而實際上,裴鑠這樣摸摸他的手,他就無力抵抗了。
「我出生的時候,爹地養的望鶴蘭開花了,」林司言故意不看裴鑠,說話的語氣也像冬天裡呵出的白霧一樣淡漠,「他說望鶴蘭是幸福快樂之花。」
「我後頸有一道疤想用紋身蓋住,紋身師問我想紋什麼圖案,我只想到瞭望鶴蘭。」
「離開林家的時候,他們害怕我帶走值錢的東西,我只帶走了他們不要的那株望鶴蘭。」
「可惜我沒養好,那株望鶴蘭很快就死了,只好在同一個花盆裡養了一株新的。」
林司言表情有點兒嚴肅,似乎陷入了沉思,在腦子裡搜索自己還能告訴裴鑠什麼。但好像只有這些了,他本就是個特別無聊的人,裴鑠說他是機器人其實也沒錯。
「你可能想要聽到什麼精彩故事,我的故事大概不是你想要的。」為了避免從裴鑠嘴裡聽到任何他不喜歡的評價,他轉頭看著裴鑠,先一步這麼說。
然而他預想中的一切並沒有發生,回應他的是裴鑠冒著被扇巴掌的危險給他的一個擁抱。覺得光是上半身貼貼還不夠親密,裴鑠直接將Omega整個人抱到大腿上,用自己的體溫和氣息,沒有一絲縫隙地將他包圍。
林司言在這樣安全的包裹之下,很沒出息地紅了臉。
「言言,我只是想聽你的故事。」他感覺到裴鑠的嘴唇貼著他的額頭,這麼輕聲說出來,像是透過這副皮囊直接和他的靈魂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