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是下了重手,完全沒有收著力道。
「啪啪啪——」
晴雯臉頰高高腫了起來,嘴巴都有血腥味,她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向著少爺所在的方向望去。
可對方就跟看到髒東西一般,只用力地轉了過去,根本不敢再看她一眼。
這一下,讓晴雯火熱的心涼了一半:原來,少爺素日裡那些話,都當不得真。
「其餘人,罰月例一月以儆效尤,至於襲人,你監管不力,就罰兩月月例!」
等王夫人走後,賈寶玉這才敢踱步來到晴雯身邊。
「好姐姐,你知道的,我當時要是求情,我母親只會更傷心。
你且放寬心,我會差人給你送去最好的療傷藥。
還有最近幾日,你也不必來我跟前伺候,先養好臉再說。」
男人雖然嘴上說著軟乎話,可是視線都沒有直視晴雯。
多好的一張臉,現在這樣,看的都叫人做噩夢,這麼一想,賈寶玉更是將腦袋偏移了幾分。
晴雯並未探頭,只在聽到這話後,冷下來的心再次火熱起來:
原來,少爺居然是這般想的,想來也是她錯怪他了。
盛扶桑識海掃視過去,剛好看到晴雯嘴角出現的一抹釋懷的笑容,心裡直搖頭:
三言兩語便能迷得她忘記之前的恥辱,戀愛腦可真是可怕的病症。
襲人看著眼前一幕,只覺得有些礙眼,這個晴雯,莫不是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她和寶玉少爺實在有些過於親密了。
「晴雯,你隨我來,我給你上點藥膏,要不然,你這臉只會恢復的更慢。」
聽到如此襲人如此善解人意的做法,賈寶玉當下就將視線轉移到了襲人身上,眼裡全是讚賞之色。
襲人覺察到後,默默挺直了脊背:對,就是這樣,晴雯的潑辣無禮,更加襯托的她溫柔可人,如此一來,自己的地位才會更加穩固。
對於這場大戲,盛扶桑盡收眼底,霎時間,她腦海中有了一個猜測,當年告密之人明面上不是襲人。
可是,有能誰有她對於怡紅院的掌控力。
而且,除掉了晴雯這個礙眼的後,利益最大化的是誰,不做多想。
思及此,盛扶桑眼眸深處凝聚了一道幽芒:
不論是誰,只要參與了那場算計的,一個都跑不了!
半盞茶後,晴雯拿著藥膏推來了房門,剛進門,她就獻寶似地從荷包內取出了用手絹包好的桂花糕。
「扶桑,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桂花糕,還是少爺賞的,我想留著和你一塊吃!」
看著女人小心翼翼地捧著桂花糕的樣子,盛扶桑的眼神微軟。
不管這人如何,可到底對原主那都是真心實意的,就沖這個,她也不能幹看著。
「姐姐,你臉上的傷?」
「這個沒什麼的,你放心,我擦了藥膏,很快就會變好的。」
盛扶桑聞了一下這膏藥的味道,心裡快速分析著具體成分,臉色微變,這藥膏十分低廉,用了之後還會延長速度。
不行,稍後,她得趁機調換一下。
「姐姐,不用了,我今天胃口不太好,你自己吃。」
盛扶桑的並不重視口腹之慾,畢竟,她四歲就已經跟隨師傅修仙,十幾歲就完全辟穀。
聽到盛扶桑不吃,晴雯也並沒有自顧自一口全吃了,而是小心掰下來一半,重新收攏在手絹里。
「你不知道,這可是宮裡娘娘帶回來的御賜點心,跟府中廚房做的不一樣,這一半給你留著,你明天再用。」
看著費盡心思將好東西留給自己的晴雯,盛扶桑就沒有再不知好歹的推辭。
兩人又簡單寒暄了會,盛扶桑不動聲色試探道:
「姐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賈府的下人是可以自己贖身的,只要你攢夠了二十兩銀子,再徵求主子同意,便可出府成為自由身。
在這點上,還得歸功於祖上的一位當家主母制定下來的規矩,後人覺得可以體現府中主子的宅心仁厚,便一直沿用至今。
畢竟,大戶人家,還是講究風評名譽的。
而原主一直都朝著這個方向不懈努力著,已經攢了十一兩銀子,這些大多都是過年的賞賜。
「我啊,我還是想一輩子留在府里,就這麼過著,也挺好……」
看著說著說著就不自覺微笑的晴雯,盛扶桑心中已然明白:
這位還是一門心思想著留下賈府。